第75章 第 75 章(2 / 2)

“臣妾給熙賢妃請安,娘娘吉祥,”肅昭媛快步走了上來。

沈玉珺麵上的淡笑恰到好處:“快起來,肅昭媛這是去哪了?”

“謝娘娘,”肅昭媛慢慢起了身子:“臣妾一直聽說皇後娘娘身子不適,就去探望了。”

“皇後娘娘身子可好些?”沈玉珺聞言連忙問到,不管怎樣,戲要做足。

肅昭媛掩嘴一笑,好似有什麼喜事一樣:“臣妾見到皇後娘娘的時候,娘娘正在用膳。不過,”說到這,她就微微皺著眉頭,有些遲疑地說:“皇後娘娘沒用幾口,就開始嘔吐起來。臣妾瞧皇後娘娘的樣子,看著好像很高興。熙賢妃,您說皇後娘娘是不是……有了?”

沈玉珺回視肅昭媛:“本宮也沒親眼瞧見,還真不好斷定。”她看著肅昭媛那一臉意味深長的樣子,心裡提高了警惕,看來德妃說的不錯,葉尚玥的確是個人物。

“也是,”肅昭媛見沈玉珺一直盯著她的臉看,她麵上就露出了一絲羞澀:“娘娘看臣妾是不是老了很多?”

沈玉珺搖了搖頭:“不是,本宮隻是聽人說肅昭媛跟淮南王妃長得十分相像,就不免多看了兩眼。畢竟本宮對曾經譽滿京城的淮南王妃已經神往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遇見。”

肅昭媛麵上露出了些許傷悲,右手摸上了自己的臉:“臣妾隻是空有與姐姐相似的容貌,但要論起其他,我遠不及姐姐。隻是天妒紅顏,姐姐……,”說著說著,肅昭媛就淚濕了雙目。

“都是本宮不好,叫你想起傷心事了,本宮向你賠禮,”沈玉珺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葉尚玥了,曾經的葉貴嬪可沒有這般的演技。這眼淚說下來就下來,就連動作、眼神都是恰到好處。

肅昭媛垂目一笑:“是臣妾自己沒用,總是忘不了過去的種種。”

“斯人已逝,你節哀,”沈玉珺已經不想再看她演下去了,當然她也不算是演,畢竟葉尚玥的過去的確充滿了血淚:“本宮宮裡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臣妾恭送熙賢妃,”肅昭媛聞言趕忙抹了抹眼淚,福禮恭送沈玉珺。

沈玉珺朝她微微點了下頭,就直接離開了。

肅昭媛看著沈玉珺遠去的背影,輕輕地嗤了一聲:“不簡單呢。”

沈玉珺回到昭陽宮,就去寢殿看看小肥蟲。守在床邊的竹雨見進來的是自家主子,就連忙上前福禮,也沒出聲。

沈玉珺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看著睡得噴香的小肥蟲,麵上的慈愛真是要溢出來了,輕聲問竹雨:“睡了多久了?”

“一個時辰不到點,”竹雨麵上也儘是滿足。

“好,”沈玉珺就慢慢退出了寢殿,走到榻邊坐下,想著剛剛那位肅昭媛說的話:“看來皇後是真的跟麗妃聯手了,但願她們三個月之後還能攜手共進。”

那位肅昭媛說的話,還真是句句都很有意思,看來她是該想想法子剝下她這層皮了。

次日,德妃過來昭陽宮看小肥蟲。沈玉珺坐在榻上喝著牛乳茶,吃著堅果,對於小肥蟲跟德妃的親近戲碼,她已經看膩歪了。

等到小肥蟲開始打著小哈氣的時候,德妃終於有空坐到榻上跟沈玉珺敘話了:“聽說你昨天去看馮婕妤了?”

沈玉珺把手裡的堅果放進盤子裡:“這是其次,我昨天看完馮婕妤,你猜我遇著誰了?”

德妃瞥了一眼沈玉珺,自顧自的端起茶杯喝茶,喝完茶之後,放下杯子,抓了一把瓜子:“誰啊?”

沈玉珺看她這漫不經心的樣子,翻了一個白眼:“肅昭媛。”

“遇著她有什麼好叫你吃驚的?”德妃磕著瓜子。

沈玉珺轉了下眼珠:“姐姐,我有個猜想,我說了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提她了,”她看著德妃放下瓜子,準備喝茶:“我懷疑宮裡的這位肅昭媛是葉尚玥。”

“噗,咳咳……,”德妃被沈玉珺的這句話驚得連喝進嘴裡的茶都給噴出來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玉珺笑著說:“誰讓你不在意來著,我像是個沒事裝蒜的人嗎?”

德妃茶也不喝了:“你剛是說肅昭媛是葉尚玥?”

沈玉珺點了點頭:“我以前隻覺得肅昭媛在慈雲山是受了不少苦,才有之前的老態的,當然最近她回了宮裡,估計是養得好,這會看起來豐潤了不少,老態也少了不少。但是,我總覺得她跟之前的葉貴嬪是兩個人。”

德妃深鎖著眉頭,想著之前的種種:“也許你的猜想是對的。”

“姐姐也是這麼認為,”沈玉珺拿過她之前放在榻邊的花樣子:“姐姐見過這個嗎?”

德妃看向沈玉珺擺在炕幾上的花樣子:“山梔子。”

“對,”沈玉珺覺得不比不知道,她真的是有些見識淺薄:“這是我之前在太後喪禮上看到肅昭媛打賞宮人的錦囊上的花。一開始我隻是覺得這花很應景,白色的,以為是肅昭媛特意讓人做的。昨天我去行雲閣探望馮婕妤跟三公主,才從她嘴裡得知這花是淮南特有的。以前的葉貴嬪可沒有去過淮南。”

“而且據我所知,葉尚玥自遠嫁淮南之後,就沒再回過京,”德妃歎了口氣:“你接下來想要怎麼樣?”

沈玉珺臉上很是嚴肅:“原本我不想怎麼樣的,可是昨天我遇見她,她跟我說了些話之後,我決定還是不要讓她安生的好。”

“她跟你說了什麼?”德妃有些好奇。

“她跟我說了幾句話,話裡話外,隻有一個意思,皇後懷孕了,”沈玉珺彎嘴一笑,隻是眼神裡沒有一點愉快。

“倒是好巧的心思,”德妃嗤笑了一聲:“現在我有些相信她是葉尚玥了。其實葉尚玥跟以前的葉貴嬪還有一點不同的。”

“什麼?”沈玉珺想要多多了解葉尚玥,因為她有一種感覺她跟小肥蟲已經被葉尚玥給盯上了。

“葉尚玥是葉家這代的嫡長女,她跟死了的太後是一樣的,都是以家族為重,”德妃有時候也有些替葉尚玥感到可惜:“如果她不是生在葉家,她的日子一定會好過許多。可是生在葉家,就已經注定了她的悲劇,葉家的爺們不爭氣是眾所周知的,葉尚玥就算是再能耐,也隻是個女人。”

說到這一點,沈玉珺是很認同的,她都一直慶幸她有可靠的娘家:“是啊。”

“再說葉貴嬪,”德妃就帶了些輕蔑:“葉貴嬪是生在葉家最鼎盛的時期,生下來就享受著太後給葉家帶來的榮華富貴,她的教養是有的,但是比起葉尚玥經曆過的,要淺薄多了。以前的葉貴嬪蠢,但是要比葉尚玥自私多了。宮裡的那位要真的是葉尚玥,那她挑撥你跟皇後就很正常了。但是要是以前的葉貴嬪,你覺得她有這個膽子跟心計?”

“姐姐這麼一說,我就更確定了。嫡長女跟嫡幼女的確有些差彆。這大概就是很多世家娶宗婦都喜歡娶嫡長女的緣故吧,”沈玉珺自己是嫡女,但卻不是沈家三代嫡長女,不過家族在她心裡的位置,僅次於小肥蟲。

“看來我要找個時間親自去探一探那位肅昭媛了,”德妃淡笑著說。

這天晚上,沈玉珺待在小書房裡,描著花樣子。沒一會,她的眼角餘光就掃到了一抹黑色龍紋衣擺。她趕忙放下毛筆,隔著書桌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起來吧,”景帝看著她桌上的那副花樣子:“你知道這花是什麼嗎?”

“皇上要是前幾天問臣妾,臣妾也許會不知道,”沈玉珺站起身子,笑著說:“不過今天您問臣妾,臣妾是知道的,這花叫山梔子,長在淮南一帶。”

景帝來到書桌後麵,站立在沈玉珺邊上:“你是在肅昭媛那看到的這花?”

沈玉珺淡笑著:“什麼事兒都瞞不過皇上?”

景帝輕笑了一聲:“還是那句話,後宮有什麼事是朕不知道的。”

“那要不要臣妾誇您幾句?”沈玉珺打趣道。

“誇吧,”景帝拿起沈玉珺放下的毛筆,接上她之前描的那處:“你倒是警覺。”

“皇上英明神武,睿智非凡人所能及,臣妾在皇上身邊待久了,總是要學著點兒才行,”沈玉珺臉不紅心不跳地拍著龍屁。

景帝笑著說:“朕覺得你這句話說的是極對,小路子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了,是一點漲進都沒有。”

路公公站在一邊,低著頭,不住地翻著白眼,心裡叫著,皇上您說人壞話,可以避著點嗎?他大活人站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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