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2 / 2)

“皇上駕到,”守門的太監吟唱到。

莊昭容微微歎了一口氣,就知道他今晚會來:“你先下去吧,本宮去迎接皇上。”

“娘娘……”

“下去,”這一聲,莊昭容是看著舞意的眼睛說的:“本宮讓你下去。”

“諾,”舞意不得不退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莊昭容雙膝跪在地上,給皇上行了個大禮。

景帝看了看她,就直接越過她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起來吧。”

“謝皇上,”莊昭容起身後,才敢抬頭看皇上。幾年沒見,皇上的威嚴更盛了。

景帝看著站在那邊的莊昭容:“四年沒見,想清楚了嗎?”

莊昭容聞言,慢慢地走到景帝下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想清楚了。”

“不錯,”景帝嗤笑了一聲:“那你說朕該是叫你表妹,還是該叫你堂妹?”良王可真的是個好長輩,什麼女人都敢往他身邊塞。

莊昭容輕笑了一聲:“皇上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這對我來說都沒有區彆。”

“看來是真的想通了,”景帝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心裡就越發覺得良王惡心。

“皇上您說錯了,”莊昭容轉頭看向皇上,自嘲一笑:“我從來都很想的通。唯一叫我想不通的是我娘當年怎麼會跟良王那樣的貨色無媒苟合?良王有什麼好,自私、貪婪,為了目的不擇手段。”說著說著莊昭容的眼眶就濕了,伸手一摸,看了看笑了,笑得很諷刺:“我以為我不會再哭了,可是每每想到有那麼個父親,我就不由的為自己流淚。我這一生從出生,就注定是個錯誤。”

景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你恨他是應該的。”

“皇上,您知道嗎?我曾經也向往過有一個溫暖的家,家裡有對我好的良人,有可愛的孩子。我不求大富大貴,隻求有人相伴,小富即安,”莊昭容咽了咽口水,伸舌添了下滾落到唇邊的淚:“可是當他來找我,盯著我的這張臉發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以後再也沒有資格做夢了。”

景帝想到八年前的那次選秀,當他第一眼看到莊氏的臉時,他就知道內裡不尋常。不過明知她有問題,他還是留下了她。費了幾年的功夫,到底讓他查清楚了她是個什麼身份。等知道莊氏的身份時,他整整惡心了一天。

莊昭容緊閉著眼睛,強忍著憤怒,但依舊沒忍住:“他就是個畜生,他不配為人父。這樣的人怎麼就那麼不自知,還想著謀反?他要是能謀反成功,估計隻會是老天瞎了眼。”莊昭容大力地捶了幾下心口:“我以為他隻是想要我聯姻,幫他拉攏勢力。沒想到……真的……我做夢都沒想到他竟然讓我進宮侍奉你。”

說到這裡,她也不再坐著了,快步跑到榻邊,抱著放在榻尾的痰盂一直吐。吐了好久,她才吐完抬起了頭:“他真叫我惡心!”

“小路子,給她倒杯水,”景帝知道莊氏無辜,不然他也不會在幾年前送她跟二公主出宮。

莊昭容漱了口,看向了皇上:“要說我該感激你的,也許是我走運,要是我遇著的是先帝,估計又是一件皇家醜事,宮闈秘事。”

莊昭容坐到了榻上,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讓我進宮,覺得我憑著自己的這張臉就能得到你的另眼相待。說來他跟先帝還真不虧是親兄弟,都喜歡門縫裡看人,”莊昭容喝了幾口水:“他讓我下毒殺你,因為你那個時候還膝下無子。殺了你,他就好順理成章的上位了,還不玷汙名聲,還說要封我做大長公主。”

“你還算看得清形勢,”景帝看她一臉的諷刺。

莊昭容斜著眼回視景帝:“皇上您錯了,我不是因為看清形勢才不殺你的。我當時隻是因為我極其的惡心他,我才要跟他對著乾的。反正我已經入宮了,他夠不著我也撓不著我,我憑什麼還要聽他的,憑被他扣在手裡的莊氏一族嗎?可惜我不在乎。”

景帝勾嘴一笑:“在他眼裡,朕好似很好殺?”

“皇上您也彆笑,”莊昭容哼笑了一聲:“那次要不是我給他傳了假消息,他也不會進宮被你射殺了。我猜他死前最後悔的就是把我給送進宮。”

“朕就知道是你送的信,”當時他還沒完完全全地把握皇宮,所以並不知道是誰騙的良王進宮求見,直到查出了她的身份,他才猜到:“朕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真的?”莊昭容原本低垂著頭,聽到景帝這話,看向他,心裡有了一點期盼:“我要離開這裡,我要走的遠遠的。”

“可以,”景帝朝小路子使了個眼色。

莊昭容沒想到他會答應:“你真的願意放我離開?”

“金口玉言,朕既然答應你了,那就不會反悔,”景帝背著雙手起身了:“隻不過你要給朕一個交代。”

不一會,路公公就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放在炕幾上,便退到一邊。

景帝看了看她,便轉過身麵向殿門:“這是絕子湯,喝不喝全在於你,”說完他就離開了長寧宮。

莊昭容在皇上走後,看著那碗藥,坐在榻上一動也不動的。過了很久,她才顫抖著手,端起了那碗藥,含著淚喝下了。喝完之後,她雙目透亮,笑著說:“我自由了。”

乾元殿裡,景帝坐在禦案前,看著宮輿圖:“朕的那個好皇叔會把東西藏哪呢?”

“皇上,”路公公進到殿裡回稟:“莊昭容把藥給喝了。”

景帝後仰,倚在龍椅上:“她是良王的女兒,朕可以放她離開,但也不得不防。既然她喝了,那小路子你就著手安排她病逝吧,兩個月後送她離開。”

“諾,”路公公心裡也不好受,良王害了多少人,牽連了多少無辜。莊昭容也可憐,現在這樣,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次日,長寧宮就傳出莊昭容因為舟車勞頓,又感染了風寒病了,二公主被暫時抱到倩貴姬那養著。

沈玉珺坐在榻上,給小肥蟲做圍兜。

“娘娘,馮婕妤跟三公主來了,”竹雲進來回稟。

“快請她們進來,”沈玉珺放下了手裡的針線,就起身迎了出去:“哎呀呀,咱們樂樂來了。”

“姐姐,”馮嫣然抱著女兒,看見沈玉珺迎了出來,趕緊上前幾步行禮:“臣妾給熙賢妃請安,娘娘吉祥。”

沈玉珺從她懷裡接過三公主:“快起來。”

二人進入屋裡,坐到榻上。沈玉珺就把三公主放在榻上:“去把小肥蟲抱過來,讓他跟妹妹玩。”

“姐姐這是在給小肥蟲做圍兜嗎?”馮嫣然看到擺放在炕幾上的針線簍子裡有一個沒有做好的圍兜。

沈玉珺也看向了針線簍子:“是啊,那小胖子最近開始流口水了。”

“那估計是要長牙了,”馮嫣然也做了母親,對這些還是有些了解的。

“應該是的,”沈玉珺見竹雲把小肥崽抱過來了,就笑著說:“把他放在榻上,讓他跟妹妹一起玩。”

馮嫣然看著三皇子那胖乎乎的樣子,再瞧瞧自己的那個,好吧,也算是個胖丫頭:“這兩胖子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像。”

“小孩一胖,長得都一樣,”沈玉珺扭頭看向後邊,兩胖子並排躺在一起,兩人還扭頭跟對方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馮嫣然再看了看兩胖子,就轉頭麵向沈玉珺:“姐姐,今天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錢洛惜要不行了。”

“是嗎?”沈玉珺聞言,心裡也沒覺得高興,平靜得很:“她也算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了。”

“她前兩天讓如意給我送信了,跟我說了聲抱歉,希望來世不再做姐妹,”馮嫣然經了這麼多的事,她早已經看輕了她跟錢洛惜的恩怨。人活一輩子,有太多東西值得珍惜,沒必要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或事,困著自己。

“哇……哇……”

“怎麼了,”沈玉珺一聽這哭聲就知道不是她家小胖子的,立馬轉身看向後麵。馮嫣然倒是不急不忙的過來了,一點沒有慌張。

二人看著小胖子一臉呆萌的樣子,再看看他手裡還抓著人家的小手,那隻小手上還沾著口水。沈玉珺已經看明白了:“估計是小肥蟲咬了樂樂,這小胖子昨天吃自己的手指,還咬了自己一口。”

馮嫣然倒是沒在意的笑了:“看來咱們小肥蟲還挺聰明的,知道咬彆人,自己不疼。”

沈玉珺斜了一眼馮嫣然:“你是親娘嗎,沒看見自己閨女臉都哭紅了。”

“就因為我是親娘,我才知道她小脾氣嬌得很,我最近都在想法子治她,讓她哭幾聲沒事兒,”馮嫣然笑看著自己閨女哭得那傷心樣,是一點也沒有於心不忍。

沈玉珺上前把樂樂被小肥蟲握在手裡的小手給解救出來,後便抱起了樂樂。結果她剛抱起樂樂還沒兩息,躺在榻上的那位爺也哭了。那哭聲瞬間蓋過了樂樂的聲音。沈玉珺看他一邊哭一邊往她這邊翻,心裡就樂得不行:“你快翻,翻過來,母妃就抱你。”

馮嫣然從沈玉珺懷裡接過自家閨女:“姐姐還有臉說我,我看你比我更像後母,看看把咱們小肥蟲給急得。”

這邊昭陽宮是熱熱鬨鬨的,那邊禦花園的一個暗角裡,肅昭媛看著背對著她的黑衣人:“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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