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走在後麵道。
“好,不用太擔心,人能醒過來就說明沒什麼大問題了,後麵再觀察兩天就行,”明大夫說著走到床邊,語氣溫和下來,“有覺得惡心嗎?”
宋爾抱著被子道:“還有一些。”
“頭呢,暈不暈?”
“昨兒晚上暈的厲害,現在好很多了,”宋爾道。
明醫生大致問了情況後,交代道:“這個情況再吸一段時間氧氣最好,最近吃的清淡些,另外就是他的底子不是很好,得好好養著。”
江柏一一應著,神色認真。
“另外……把錢給補上。”
大概是對催病人家屬繳錢這種事有些不自在,明醫生說到這裡,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好,我一會兒就去,”江柏道:“要交多少?”
“三塊錢。”
這時候的三塊錢都夠得上一戶人家半個月的吃喝了,明醫生怕他們覺得貴,解釋道:“不是醫院要的錢多,是氧氣儲存不易,整個醫院也就兩罐。”
“我知道的,一會兒就去交,”江柏沒什麼意見,錢對他來說是很重要,但總歸沒有宋爾的命重要。
等送走醫生後,宋爾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他把自己那麼遠背來的緣故,心理上就多了分依賴,“江柏……”
“我先去交錢,在這好好休息,有想喝的粥沒,我一會兒回來打,”江柏道。
被打斷的宋爾隻能低聲道:“白粥就行。”
“嗯,”江柏應過之後,走了出去。
並沒直接交錢,他來的時候太匆忙,身上就帶了一塊錢,全花在宋爾的那隻水壺上了。
思索了會兒,走出醫院大門,去了離這裡大概兩條街的筒子樓。
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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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哥,剛剛是誰來了啊,你就直接把錢給了。”
正在做飯的女人道。
“是荀子他哥,”鐘遙端了杯水過去,“在營裡時,荀子跟我關係最鐵,現在他哥來借錢,我肯定不能不管。”
說著他又有點兒疑惑,“不過他也挺奇怪。”
妻子看向他:“怎麼奇怪了?”
“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偵查兵,”鐘遙現在還是有點改不了自己隨時觀察的習慣,“他身上有消毒水兒味,還很濃。”
妻子跟著他的思路走,“那說明他可能從醫院出來沒多久,這有啥奇怪的。”
鐘遙“唔”了聲後道:“荀子跟我說他們家裡就剩他跟他哥了,荀子現在沒在家,那誰會在醫院啊?”
妻子搗了他一下,“你管人家那麼多,就不許人有個親戚朋友了?”
鐘遙卻記得江荀家裡跟村子的聯係並不怎麼密切,他們家是後來搬去的,本就沒什麼親戚,後麵又發生了點兒事,關係就更淡了,隻這些就沒再跟妻子往下說了,即便是關係好,也沒有把兄弟的家事說給枕邊人的道理,隻一句話帶了過去,“說的也是。”
他沒再深究,隻下次給江荀寄信時,還是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