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爾撣雪的動作停了下,他眨眨眼,目中淌出一點漣漪,“江柏,你對誰都這麼好嗎?”
江柏回眸,烏黑的瞳中滿載風雪。
兩人目光微微交錯,又很快移開。
似帶著彼此間心知肚明的默契。
男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宋爾也沒再問。
片刻後,江柏才開口:“外麵的水缸能用嗎?”
“能用的,就是用過之後還要挑,”宋爾低聲說。
“好,”江柏見他身上的雪還沒弄乾淨,就道:“在屋裡待著,彆出來了。”
宋爾上前兩步,“不用我幫忙嗎?”
“不用,你不會,”江柏的話裡帶著種直白的莽撞。
宋爾:“……”
他看過去,見他臉上還是那幅模樣,可見真是那樣想的,沒忍住皺了下鼻子。
江柏卻沒注意到宋爾的表情,他把東西準備好後,直接拿著筐去了外麵。
宋爾看著他的背影,嘴巴扁了扁,嘟囔道:“說話委婉一點,嘴巴裡會長蟲子嗎?”
雖說在抱怨,可腳上還是很誠實的走到了窗戶那。
男人先去了水缸打了桶水,對宋爾來說有些困難的操作到了對方那裡卻顯得輕而易舉。
打過水後,又端起筐把裡麵的黃泥倒地上,用棍子和成泥漿。
雪花打下來,一點兒不溫柔。
帶著北地特有的粗獷。
可男人獨立風雪,仿佛融進了這裡。
宋爾趴在窗戶邊,靜靜的看著他。
片刻後,抬起手,在玻璃上勾出了一個輪廓,下頜銳利,眉眼橫鋒。
畫好後,敲了下玻璃。
男人聽到動靜,轉目看過來。
等瞧見窗戶上的玻璃畫時,愣了下。
他的模樣實在鮮明,很容易就能認出來畫的是誰。
可男人還是有些不確定,“我嗎?”
隔著玻璃,宋爾隻能認出大致的口型,他笑了笑,托著腦袋點了點頭。
世界這樣大,江柏身上落的都是雪,可眼睛裡裝進的卻隻剩下一個人,他幾次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又都咽了回去,隻揮揮手,讓他彆在窗戶邊待著。
宋爾看出了他的意思,沒動。
江柏隻能加快了乾活的速度。
等進去的時候,已經是半個鐘頭後了。
“窗戶邊冷,怎麼站了那麼久?”
江柏貼著門進來,又很快的關上了。
宋爾沒受多少風,他跟在江柏後麵,踩著他的腳後跟走,“我一個人不知道做什麼。”
江柏聽見這話總算是沒趕他了,他把帶來的磚塊整整齊齊的放地上,隨後開始估量尺寸。
有了大致的想法後,就開始乾了。
宋爾這個過程裡也沒閒著,跟在後麵左右打轉。
不止不幫忙,還顯見的拖後腿。
等江柏第二次踩到他的時候,當真是揉了下額角,“腳疼不疼?”
宋爾點了點腦袋。
江柏看著後麵的小尾巴,還是給他找了個活計,“你幫我把磚塊搬過來吧。”
“好哦,”宋爾這時候又很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