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奈這段時間他們都忙,所以一直沒有時間聚起來。
而今天也是一樣,因為寧安還要到後台去找田曉辭。
寧安和封允算了下時間,和羅修典另約了周末一起回寧家看望寧士渠和孫蘭芯。
到時候可以順便聊聊天或者談談事兒。
他們進入後台的時候,田曉辭已經卸好了妝,正收拾著自己的背包。
寧安又去跟忙成一團的方衿打了個招呼,便和封允田曉辭一起往外走,想到SOSO喝一杯。
他們習慣性地走了後門,後門的走廊裡,有個人正靠著牆壁抽煙。
是沈清川。
看到他們,他惡狠狠地將煙蒂擲在地上,撚在腳下,隨後對著田曉辭露出了一個有些猙獰的笑來。
“這幾個月躲我躲得很辛苦?怎麼?吃不上飯了?又出來接活動了?”他一步步逼過來。
封允把寧安和田曉辭往身後拉了拉,客氣地招呼了一句:“沈總。”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封總?”沈清川冷笑著打量封允:“不過,今天就是天皇老子來也沒用,田曉辭欠我的,必須得還。”
“你冷靜點。”封允蹙了蹙眉。
楚和和沈氏有一些合作,而兩人之前也已經在談判桌上有過幾次交鋒,算的上熟人了。
封允眼中的沈清川很是老練狠辣,平時說話做事也都四平八穩,遊刃有餘。
像今天這種失態的樣子,他是第一次見,也有點想象不到。
他按了按沈清川的肩頭:“都是男人,有什麼話好好說。”
“好好說?”沈清川譏誚一笑:“你問問他,他給過我機會好好說嗎?”
事實上,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問題,外人摻和進來並不是特彆合適。
封允轉頭看了田曉辭一眼。
田曉辭對寧安點點頭:“我跟他聊聊。”
他率先走向走廊深處的一扇窗前,低頭點了一支煙。
沈清川隨後跟了上去。
封允和寧安對視一眼,停在原地等候。
他們的距離不遠不近,恰到好處。
對方刻意壓低的對話恰恰聽不清楚,但一旦發生什麼,也可以及時上前。
寧安敲了支煙出來,放在鼻尖聞了聞,沒點,斜靠著牆壁看著那邊。
沈清川今天的狀態不太對,他有點擔心。
封允好笑地攬了他的肩膀,把他往懷裡拉了拉:“牆壁涼。”
寧安笑笑,沒拒絕,像是已經成了習慣般,就那樣半倚在了他的懷裡。
他輕聲說:“等會有什麼的話,你先彆動,讓我來,我搞不定你再上。”
封允笑笑,揉了揉他的發,知道寧安這是怕影響了楚和和沈氏的合作,想把他摘出來。
那邊說話的聲音初時還算平穩,但慢慢的沈清川就有些失控。
忽然,他一手掐住田曉辭的下巴,一手推在他的胸膛,把他狠狠懟到窗口:“你他媽不就是個出來賣的,你憑什麼?”
幾乎同一時間,寧安彈了出去,他從背後抓住沈清川的肩膀,將他狠狠摔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沈清川的背脊撞在牆上,發出了沉悶的一聲響。
沈清川靠在牆上喘息著,眼眶通紅,撞擊造成的短暫眩暈過去後,他舉起了拳頭,對著寧安的頭部擊打過去。
封允眼疾手快地將寧安拉進自己懷裡,用手接住了沈清川的拳頭。
事實上沈清川的拳頭到他掌心裡的時候,已經脫了力。
因為他聽到了寧安的聲音,像冰一樣冷:“如果你隻是想侮辱他,現在已經夠了!若不是為了給他母親治病,你以為他為什麼要那樣糟踐自己?”
那句話,一字一句他都聽的很清楚,也並不難理解,可他卻眨了眨眼睛,像聽不懂一樣地怔住了。
無數次,他在心底一遍一遍地貶低田曉辭的形象,把他想的零落不堪,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難以遏製地愛上了他。
他以為說出那些殘酷的話,就可以讓自己清醒,可此刻那些話一句句都變成了尖刀,刺進了他自己的胸膛。
田曉辭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他拉住寧安搖了搖頭:“什麼都不要說,他沒必要知道。”
他聲音裡是灰敗的失意:“就算是為了我媽媽,我也是出來賣了,他說的沒錯。”
寧安的拳頭忍不住緊了緊,田曉辭又對他搖了搖頭。
“沈先生,我跟了你兩年半,拿了你不到六百萬,除了前幾天還給你的那三百萬之外,剩下的,我有些難處先用了,但我保證會慢慢還給你。”田曉辭的聲音帶著些顫抖:“但讓我再跟著你,我做不到了,對不起。”
“小寧哥,對不起。”他輕聲說:“今天沒法跟你喝酒了,我想先回家。”
寧安點頭,半擁著他往外走。
背後傳來沈清川歇斯底裡的喊聲:“我不要錢,我要那半年,田曉辭,說好的三年,你還欠我半年……”
他想追上去,卻被封允攔住了,封允輕聲道:“沒用的,沈總。”
那麼強勢的一個人,在他麵前露出了那麼脆弱的一麵。
封允蹙眉看著他,看沈清川把臉埋進掌心裡,靠著牆不停的抖。
待他平靜了一點,他遞了一支煙給他,哢噠幫他點了火,火光下,他看到他的眼睫濕潤了。
“你從頭就把他想錯了,錯的離譜。”封允想到了寧安,苦澀一笑:“你要他半年,半年以後呢?”
“原來田田一直不接活動是為了躲沈清川,”寧安坐進車裡,眼角帶了些疲倦:“這次全是因為我。”
“他們總要麵對麵來解決問題的,倒是你,怎麼這麼杠?”封允看向寧安,揉了揉他的發:“沈清川練過的,讓你得逞不過是因為他的心亂了,除了田曉辭他什麼都注意不到了,如果讓他那拳打到你可怎麼辦?”
他的聲音是低沉和緩的,反而更觸動人心。
“我衝動了,”寧安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可我不能看他侮辱田曉辭,在我最難的時候,田曉辭不止一次為我站出來,護著我過,我卻什麼都沒有幫過他。”
他歎息了一聲:“命運發給他的牌太差了,如果我是他的話,說不定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寧安不能聽沈清川那樣說田曉辭,封允也不能聽寧安這樣說自己,聽一聽就心疼的厲害。
他伸出手臂將他往懷裡攬,下巴蹭著他的頭頂:“你不一樣,你有我。”
像他對他說過的那句“現在有我了”,他也鄭重地對他說:“你有我。”
無論多苦多難,你有我。
作者有話要說:
英文詩摘自 聶魯達的《你的微笑》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