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允晚上八點半的飛機飛日本大阪, 他下班從公司直接出發, 在路上抽空小睡了一會兒。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 司機叫醒了他。
辦完登記手續後,他將手機握在掌心裡, 垂著眼眸猶豫了一會兒。
他覺得就算自己徹夜不歸,寧安大約也發現不了。
他每天早早就把房門關起來,刻意地把自己隔絕起來, 分明就是在躲他。
自己不回去的話,說不定他反而能輕鬆些。
這種想法讓他覺得灰心, 又覺得自己孩子氣的好笑。
最終, 他還是驅散了那些讓他不開心的情緒, 低頭發了個信息給寧安, 將自己出差的事情告訴他。
然後略帶著煎熬與期待地等待著他的回複。
可是他的電話響了又停,信息一條條進來, 卻沒有一條是寧安的。
寧安今天沒關房門,他正伏在案上試著製版。
相對於傳統的打版方式來說,他更擅長做立裁。
可是每一種打版方式都有它們自己獨特的優點, 所以有時間他便會多練習。
這種工作,隻有通過大量的練習來鍛煉熟練度,進而一點點提升,沒有辦法取巧。
他做事情的時候注意力一向很集中,所以手機輕輕震動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晚餐已經做好,出於一種隱秘的補償心理, 他特意熬了一鍋雞湯。
直到工作累了,他才直起腰身,慢慢活動著四肢,舒展筋骨。
手機的指示燈一閃一閃,他劃開屏幕,看到了封允的出差信息。
寧安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先回複了:“好。”
然後又補充了一條:“注意安全。”
封允看到寧安信息的時候,已經坐上了合作方派來接他的車子。
已經是淩晨時分,他沒再回複,而是直接去了酒店。
這一晚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因為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惦念,在異國他鄉的酒店裡,他反而睡的十分香甜。
他隻待了一天時間,談完項目便定了當晚的返程機票。
落地時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多,他沒讓司機來接,自己打了車回家
到家時已經淩晨一點多鐘,像往常一樣,他輕手輕腳地進了門。
剛把東西放下,寧安的房門便打開了。
封允怔了怔,含笑問:“還沒睡嗎?”
寧安大約是剛睡下,臉上還帶著些朦朧的睡意,他笑了笑:“還沒睡著。”
封允看著他,抬了抬手想揉他的發,最終還是放下了。
他們之間忽然多了一點令人心酸的小心翼翼。
“餓嗎?”寧安說:“我昨天熬了雞湯,可是你沒回來,今天燉了玉米排骨,你想吃一碗嗎?”
封允含笑點點頭:“你先睡,我洗一下,一會自己盛。”
“好。”寧安回了房間,封允則把東西粗略整理了一下,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出來時他才發現,寧安的房門沒有關,而是像最初那樣,毫無戒心地半敞著。
隻是燈已經滅了。
他愣了好一會,有些驚訝,又有些歡喜。
可卻並沒有多想,隻覺得大概是寧安忘記了。
他吃了東西,又處理了幾封緊急的郵件,洗了個澡。
準備上床的時候,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腳步。
他慢慢走到寧安的房間門口,靠在門框上往裡看。
他房間裡拉了窗簾,但客廳的燈光能打進來一些。
寧安躺在床上,很安靜,和平時睡著的時候一樣。
他特彆喜歡看他睡著的樣子,那點毫不設防的天真氣特彆能戳到他,和他醒著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看著他的睡臉,滿身的疲憊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清掃乾淨。
心臟變得柔軟,甜蜜,像閃著光澤的絲綢,那麼熨帖,舒適。
本來隻想在門口看一眼的,可是看了那麼多眼,不僅沒滿足,反而變得更貪婪。
他走進去,站在床邊,微微彎腰,貼近了看他。
卻不敢再碰他分毫,怕他感知到會生氣,怕他再把門鎖起來。
他看了好大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
客廳的燈暗了,寧安在黑暗中張開眼睛。
胸腔像要爆炸,眼睛也變得酸痛。
他不知道封允以什麼樣的心情這樣小心翼翼地站在他床邊,但他心裡難受極了。
原來他竟然是這麼喜歡自己啊?他從來都沒想過。
那份喜歡與珍惜,那份小心翼翼與含著滿足的笑意,讓他覺得心臟疼痛又滿足。
他的手肘放在薄被上,手心朝下壓在心臟的位置。
隔著薄被,能感覺到那裡跳的特彆快。
寧安又調整回了原來的生活習慣,先去晨練,然後做早餐,接著和封允一起坐在桌邊吃簡單的早餐。
晚上也不再刻意關門休息。
雖然兩人誰都沒提,但他們的關係,卻從一根緊繃的弦慢慢變的更加平穩鬆弛。
隻是這個季節太忙了,兩人各忙各的,能安靜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多。
轉眼到了四月份,這個月孫響正式入駐封允的遊戲公司。
隨著孫響的入駐,籍籍無名的遊戲公司IN.G在業界引起了關注。
而孫響的選擇也引發了業界和媒體的關注與質疑。
為什麼孫響要離開頂級的T.GAME而選擇可謂一無是處,規模小到撒入茫茫人海便極難尋到的IN.G?
最重要的是,這個公司在過去並無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