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崔文家裡有些背景,可以幫他把他母親也辦出去,並能介紹合適的醫生繼續複診他母親的病情。
沈清川的車子開始頻繁出現在他現在居住的小區,但他並沒有下車找過他。
似乎隻是為了來看他一眼,或者彆的。
但他的出現還是讓田曉辭十分不安,他總怕哪一天,沈清川就會下車,然後將事情鬨到他母親麵前。
而他母親的身體狀況,經不起這樣的刺激。
所以,他在春節過後沒幾天便迅速搬了家,從此深居簡出,一切才再度歸於平靜。
直到三月初,因為寧安的原因,他接了一場小眾高端品牌的服裝秀。
那天封允和寧安一起來看了秀,下了秀之後寧安到後台來接他,說要帶他去SOSO喝一杯。
他背著包和他一起出門,在門口看到了等待在那裡的沈清川。
隻是這次的沈清川,像一道鋒利的刀,直直地,毫不留情地切進了他的心口裡。
沈清川看他的眼神帶著恨意,連笑容都很猙獰,像嗜血的狼。
他看起來瘦了很多,也有些憔悴,但卻愈加顯得鋒利。
四目相交的那一刻,田曉辭感覺到那些一直被他刻意掩埋的情緒再也無法關住。
隻是它們也並沒有爆發出來,而是像一道道繩索,縛住了心臟,讓他難以呼吸。
他總是在躲他,怕直接麵對他,從離開到現在,沒有一天不在躲避。
他其實並不是真的怕他,而是怕自己,怕自己控製不住,再回到他的懷裡。
所以他必須躲著他。
可現在,他躲不過了。
他知道總有這一天,他總得麵對他。
所以他對攔在他身前的封允和寧安表示,由他自己來跟他談。
他退到窗邊,忍著失序的心跳,點了一支煙,隻是才吸了一口便被沈清川給掐滅了。
沈清川低頭看他,深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然後他伸手按住他的肩頭,表情帶著強迫:“田曉辭,你跟我回家。”
隻是,他的語氣和表情不太相符,聽著有一絲軟弱和可憐,甚至於像是帶著一絲乞求。
田曉辭的手垂在身側,握得很緊,緊到指甲掐進了皮肉裡去。
他搖了搖頭,抿著唇不說話。
“你還欠我的,你知道嗎?”沈清川低了低頭,兩人幾乎鼻息相聞:“你欠我半年,田曉辭,你賠我半年。”
“我不欠你時間,”田曉辭艱澀地說:“我隻欠你錢,我會儘快還給你,還給你,我們就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怎麼會?”沈清川冷冷地笑:“你讓我白睡了一年多,你就這麼不值錢?”
“我不值錢,”田曉辭倔強地抬頭,眼睫顫抖:“你說過我是最便宜的一個,不記得了嗎?”
沈清川甚至忘記了自己曾說過這樣的話。
他想了好久,才記起來,那是他在酒店衛生間對田曉辭說過的話。
他當時說那樣的話隻是想讓他把錢收下來,並沒有考慮那麼多。
他沒想到他到現在還記著。
隻是仔細想想,這樣的話,誰能忘記呢?
他的唇動了動,最終卻沒有說出什麼來。
“沈先生,”田曉辭慘然一笑:“我隻欠你錢,我會儘快還給你,但我不再欠你時間。”
“我不再欠你時間。”對於沈清川來說,既過於簡單又過於殘忍。
田曉辭離開的這一段時間,沈清川過的很痛苦。
他從沒有那麼想念過誰,也從沒有那麼恐慌過會失去。
他已經很少去他和田曉辭共同生活過的那套房子,但在夜裡,他依然還是想他想的受不了。
他想念他的笑容,他好看的,總是顯得很多情的桃花眼,他溫熱柔軟的身體還有香甜的唇舌。
他以為他隻是迷戀一個年輕人而已,可是當他看到彆的人,才發現自己完全提不起任何興致。
直至有一天,一個朋友帶了一個少年人,那個少年和田曉辭長得很像,桃花眼,櫻花一樣的嘴唇。
他對他笑,來攬他的腰,可他卻覺得厭惡又惡心。
沒有誰能替代田曉辭,誰都不行。
沒有誰能和他一樣,田曉辭就隻是田曉辭,那一刻他仿佛醍醐灌頂。
他喜歡他了,也可能是愛,他十分清楚,無論多麼不願意麵對。
可是所謂的“愛,”又讓他充滿恐懼。
他怕他的愛會讓田曉辭像他夢中那個女人一樣,血肉模糊。
他情願他隻養著他,而不是“愛”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一遍遍拿田曉辭為錢出賣自己這件事情來貶低他,告訴自己他不值得愛。
可是不行。
他去他居住的小區,以為悄悄看他一眼,也許就會發現他並沒有什麼特彆。
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感情洶湧到讓他自己都感覺到害怕。
而他,卻避他如蛇蠍,立刻搬了家。
他發現找不到他的時候,幾乎發了瘋。
他開始恨他,他不過是出來賣而已,憑什麼?
可現在,田曉辭就在他麵前,他穿回了以前樸素的衣服,但依然耀眼的厲害。
他輕聲而固執地對他說,他不欠他時間。
他獨自決定了一切,倔強堅持,那麼他呢,他的感受呢?
憑什麼他一個人決定了兩個人的事情?
憑什麼他說不欠他時間?
他要的隻是他的時間而已。
他憤怒,恨不得把田曉辭推倒,看他流血,看他流淚,然後把他剝皮拆骨,吞吃入腹。
他為了錢來到他身邊,他還給他錢說離開就離開?他憑什麼?
他伸手捏住田曉辭的下巴,將他低著的頭抬起來,然後將他狠狠按在牆上。
說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刺穿了自己的心臟,很疼,但他還是殘忍地說了出來:“你他媽憑什麼?你不過是個出來賣的!”
他想低頭親吻他的嘴唇,將他口允出血來,逼迫他改變主意。
隻是一切都還沒有來得及的時候,他就被寧安摔在了牆上。
他的眼眶漲的很痛,本能地想要攻擊把他和田曉辭分開的人。
但他聽到寧安冰冷的聲音,字字如刀:“如果你隻是想侮辱他,現在已經夠了!若不是為了給他母親治病,你以為他為什麼要那樣糟踐自己?”
他不知道那麼狼狽的一天是怎麼結束的,回去的路上他隻記得,田曉辭說:
“他沒必要知道。”
“沈先生,我不能再跟你了……”
“就算是為了我媽媽,我也是出來賣了,他說的沒錯。”
他才發現,他不能接受任何人說田曉辭是出來賣的,就連田曉辭自己也不可以。
可那些話,卻是他最先說出口的。
他的心像被放進了絞肉機中絞了一圈,爛成了肉糜,疼痛中透著麻木。
他不想要錢,他隻想要田曉辭。
他想要那半年,然後還想要他的一輩子。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經失去田曉辭了。
那一天他回了和田曉辭共同居住的那套房子,田曉辭走後,他沒讓人打掃過。
一切都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似乎下一刻他就會開門進來,坐在他喜歡的那個沙發上,抬頭對他微笑。
衣櫃裡是他買給他的衣服,他一件都沒有帶走。
床邊的椅背上還搭著他那天清晨穿過的睡衣。
他走過去,將那件睡衣抱在懷裡,然後把臉埋進田曉辭的枕頭裡。
田曉辭的氣味已經快散儘了,他輕輕地嗅著,將他的睡衣抱在胸口,幻想著他在的每一天。
他溫熱,柔軟,有少年人的清新氣息。
他的睫毛很長,閉上眼睛能看到根根分明。
他動情的時候連喘息也很克製,一切都迎合著他,乖順的讓人心都要化了。
可那樣的他,不再回來了。
沈清川將頭仰起了一點,感覺到臉頰上微微的癢,他將手覆上去,蹭了一掌心溫熱的水痕。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年底太忙了,更晚了,感覺寫的太倉促了。
而且這章寫的時候感覺也不是很順,很卡,希望體驗不會太差
完結後我再回頭看需不需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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