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寫題目,隻要曲鬱山在,曲鬱山都會跑到他旁邊盯著他寫,但今天曲鬱山雖然一直坐在客廳,可注意力沒有在他身上過,一秒都沒有。
曲鬱山一直在看手機,似乎在等人消息。
等誰?
一直到第二天,周望卓也沒回消息。曲鬱山甚至還問了他們共同的朋友,可那些朋友也不知道周望卓有沒有回國,曲鬱山隻好作罷,把心思放在即將要走的劇情點上——
溫泉py。
柴崎雖然在那天拂袖而去,但過兩天,他的助手還是向曲鬱山發起了邀請,約在明天下午泡溫泉,順便談一談合作的事宜。
裡,精蟲上腦的曲鬱山在溫泉裡欺負了崔檸,被隔壁泡澡的柴崎看了個一清二楚,當晚就表露出想要崔檸的意思。
“我也要去?”崔檸知道自己要去泡溫泉,愣了一下。
因為即將要走的劇情,曲鬱山對崔檸很愧疚,“嗯,你收拾一下,待會跟我下樓,對了,把這個帶上。”
他遞了個瓶子給崔檸。
崔檸看著手裡的眼藥水,不解問:“帶這個做什麼?”
“你最近一直在寫題目,眼睛肯定比較酸,可以多滴點這個。”眼藥水是曲鬱山怕崔檸哭不出準備的,當然他還準備了另外一個神器——
洋蔥。
他決定在灌醉崔檸之前,先在崔檸麵前切洋蔥,把人弄哭。畢竟他還是很擔心劇情出錯,一旦劇情出錯,柴崎就有可能真把崔檸欺負了,那真是他的大罪過。
“眼藥水一定要隨身帶著,聽到了嗎?”曲鬱山不放心,又強調了一遍。
崔檸聞言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情緒,他低低道:“我知道了。”
這家溫泉酒店的實際老板是柴崎,因為他的潔癖,這裡的溫泉池都是單人的,每個池子中間用石頭和屏風進行隔斷。
柴崎不愧是裡的炮灰攻,崔檸一現身,他的目光就在崔檸身上多停留了幾眼。
但崔檸對此一無所知,他沒泡過溫泉,此時正好奇地盯著冒熱氣的溫泉池看。
衝了澡換上浴衣就要開始泡溫泉了。曲鬱山炫耀心理作祟,早早地把外麵的浴袍脫了,將上身和小腿露出。
崔檸看過他的腹肌,楚林和翻譯是自己人,他重點向情敵柴崎炫耀,在對方旁邊走來走去,像個開屏的雄孔雀。
雄孔雀開屏,有好幾個意思,一是向同性示威,炫耀自己漂亮的大尾巴,證明自己雄性魅力更大,二則是求偶。
柴崎從見到崔檸,就覺得崔檸和曲鬱山關係不太一般。崔檸年齡小,對日語一竅不通,他們剛剛簡單交談事情的時候,他也不像楚林和翻譯一樣,在旁全神貫注地聽,注意力完全在外麵的溫泉池上。
他像個被大人帶出來玩的孩子。
但富人家出來的孩子,到崔檸這個年齡,絕不會對溫泉表露出這麼大的興趣。
他認為崔檸跟曲鬱山沒有血緣關係。
當然,柴崎下判斷,不是僅僅靠這個,他還發現崔檸的手上有繭子。一個富家小少爺是不會手上有這麼明顯的繭子的,就比如曲鬱山。
曲鬱山絕對是富養長大,細皮嫩肉不說。上次用餐,那個助理幫曲鬱山擦咖啡,曲鬱山作為一個成年男人沒有拒絕,這代表他早就習慣這樣被人照顧。
崔檸長得這麼漂亮,跟曲鬱山沒有血緣,之前吃過不少苦,曲鬱山談公事都要把人帶著。
綜合這幾個信息點,崔檸的身份就很好猜——
一隻被曲鬱山養著的金絲雀。
帶金絲雀出來玩,是件很常見的事情,但柴崎發現金絲雀的主人老在他身邊晃悠。
“曲、先生,你有、事?”柴崎自從上次咖啡事件後,對曲鬱山的印象再度變差,聲音很冷淡。
曲鬱山笑,“沒事。”
他乾脆停在柴崎麵前。
柴崎略一皺眉。
不跟金絲雀黏在一起,黏他?
什麼意思?
不僅柴崎發現曲鬱山老在自己麵前晃悠,崔檸也發現了。柴崎打量崔檸的時候,崔檸也偷偷把柴崎打量了一遍。
柴崎長得不錯。
但柴崎是曲鬱山的合作對象,崔檸覺得曲鬱山應該不會對柴崎下手,但事實上,他覺得自己低估了曲鬱山的色。
曲鬱山在這麼多人麵前就把浴袍脫了,一直黏在那個柴崎先生身邊。
崔檸心情有些複雜,他本來對曲鬱山的印象是極差的,因為曲鬱山一見到他就說要包養他,這種行為完全侮辱了他的人格。他不同意後,又各種毀掉他的工作,導致他不得不答應包養。
事實上,酒店的那一夜,他赴約是抱著跟曲鬱山一起死的念頭赴約的,可曲鬱山沒碰他。
不僅當時沒碰他,這段時間也沒有。
他本以為住在一起後,曲鬱山一定會暴露出自己的真麵目,對他下手,但曲鬱山還是沒有,隻是緊抓他的學習。
曲鬱山當初要包養他,架勢弄得很猛,每次都盯著他的臉看很久,還總喜歡動手動腳,可現在曲鬱山不怎麼看他了,也不怎麼動手動腳,倒是天天在外麵看彆的男人,對彆的男人動手動腳。
曲鬱山是這麼快就對他膩了嗎?
如果膩了,他應該高興,證明他快自由了,可心裡莫名不舒服。
仿佛自己參加比賽輸了。
崔檸是個自尊心和勝負心都很強的人,他討厭輸。
於是在曲鬱山在眾人麵前說,要跟崔檸泡一個池子的時候,崔檸雖然臉紅了,卻沒有掙開曲鬱山牽過來的手,而是乖乖地跟著曲鬱山進了同一個池子。
曲鬱山滿腦子都是待會即將上演的激情溫泉py,沒注意到崔檸的不對勁。
腦殼痛。
他要怎麼偽造激情現場?
這次跟試衣間那次不一樣,單單偽造聲音是沒用的,柴崎是看到了香豔的畫麵。
泡溫泉一般最好不喝酒,但曲鬱山為了壯膽,特意要了酒。畢竟待會有肢體接觸,他一個直男怎麼能跟同性肢體接觸呢?
還是喝點酒麻醉自己吧。
曲鬱山仰頭把岸上的低度酒一飲而儘後,從水裡起身,往崔檸那邊去。
崔檸雖然跟曲鬱山泡在一個池子裡,但兩人隔得很遠,他此時正閉著眼休息,忽地聽到水聲,不由睜開眼。
隻見白霧縈繞,一雪白身軀破水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