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爸說的是小孩玩的煙花,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買的,昨天下午買了一箱子回來。
曲鬱山覺得春晚無聊,又不想去洗碗,想著去院子透透氣也好,便把那一箱子煙花抬了出去。
他許多年沒玩過煙花,都有些看不懂,每一個都要拿出來研究下才知道怎麼點火。研究到第三種煙花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是崔檸。
曲鬱山看到崔檸出來,很自然把手裡的煙花遞給崔檸,“你看看怎麼玩。”
崔檸也很久沒碰觸這種小孩玩的東西,先是一怔,隨後才開始研究。
接下來,兩個人悶不做聲把箱子裡大半的煙花都玩了個遍,彆墅區靜悄悄的,隻有煙花劈裡啪啦的聲音。
玩到快近淩晨的時候,曲鬱山的手機響了。
今天跟曲鬱山拜年的人很多,所以他在統一發了拜年信息後,就把工作手機關機了。
這是他私人手機。
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不多,楚林算一個,但楚林早在八點之前就跟他拜完年了。
曲鬱山把手機拿出來,發現竟然是周望卓打過來的電話。
啊,他今年好像忘記給周望卓打拜年電話了!
原文沒有特意寫的事情,他容易忘。
曲鬱山連忙接起電話,試圖繼續維持自己的舔狗人設,“喂,望卓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小鬱。”周望卓的聲音通過電話從大洋彼岸傳來,往常他的聲音總是很溫柔,但今夜聽上去有些奇怪,“你在看電視嗎?”
“沒有,我爸買了小孩子玩的煙花,我太無聊了,就在放煙花。”曲鬱山回。
“好玩嗎?”周望卓又問。
“還行。”曲鬱山看煙花燒完了,示意崔檸再去點,可崔檸不去,像是沒看懂他的意思,隻站在他旁邊。
曲鬱山見狀,隻能自己去拿煙花。他在箱子裡挑挑揀揀,終於找出一個沒玩過的,周望卓的聲音再度響起。
“小鬱,你能不能馬上飛到法國?”
“嗯?”曲鬱山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很想見你,小鬱,來找我好不好?”
周望卓的聲音像是誘惑海手的人魚,曲鬱山是被他盯上的獵物,可獵物旁邊還有一朵“菟絲花”。
“曲先生!”崔檸突然提高聲音,待曲鬱山回頭,他才接著說,“你要先洗澡嗎?”
今夜月光稀薄,全靠院子燈照亮,少年的臉精致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曲鬱山。
菟絲花盤踞在寄主身上,柔軟細嫩的花枝會一點點將寄主包圍。
“誰先洗澡”這句話其實經常發生在曲鬱山和崔檸當中,如果誰先洗澡,碗又沒洗的話,洗碗這份活就會落到沒洗澡的那個人頭上。
曲鬱山迅速回想了下今晚有多少個碗,剛想回答“洗”,腦海裡先浮出一段原文。
【原文:
曲鬱山第一次聽到周望卓這樣跟他說話,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然後迅速麻了。他持續十年的單戀仿佛有了結果,也許他飛到法國,周望卓就會接受他,可能還會主動提起要在一起的事。
這一切光是想想就很美好。
但有個人的存在,提醒著曲鬱山這段感情不夠美好——
崔檸的存在。
崔檸是他找到的替身,如果正主願意跟他在一起,他為什麼還要理會崔檸?
這隻臟兮兮不會討好主人的小老鼠,如果不是那張跟周望卓相似的臉,他早就把崔檸趕出去了。現在,他不能讓周望卓知道崔檸的存在。
所以曲鬱山隻能說:“我待會再洗,不用你放洗澡水,你怎麼還在這裡?等年後我會結給你清潔費的。”
他怕崔檸說什麼露餡的話,所以在說這話之前,他捂住了崔檸的唇……】
曲鬱山默默吸了口氣,這個作者夠狠。
這是傳說中的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嗎?
不對,這是彆人的妻,他連追妻都沒有資格。
曲鬱山接著電話,一步步朝崔檸走過去。他如原文形容那樣,抬手捂住崔檸的唇,然後將那句極其傷人心的話說出口。
說出口時,曲鬱山似乎聽到一聲極輕的笑聲。
“小鬱,不要那麼凶,他大過年還來搞衛生,挺辛苦的。”周望卓溫和地勸曲鬱山。
因為這個夜晚太安靜了,靜到崔檸都聽到周望卓的話,他本因為曲鬱山那句而變色的臉,此時徹底變了表情。
一張臉白生生的,可眼又黑得出奇,亮得出奇。他一把推開曲鬱山的手,轉身快步進屋。二樓房間的燈迅速亮了,很快,又響起下樓的腳步聲。
崔檸背著來時的書包,冷著臉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