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半天拉不開,崔檸停下手,他垂著眼,聲音極冷,“好玩嗎?”
“嗯?”曲鬱山愣道。
“我說你覺得這樣好玩嗎?一而再再而三。”崔檸聲音像是從牙關裡擠出來的一樣。
曲鬱山消化了下崔檸的話,“我沒有……”話說到一半,就變成了俄語,一喝酒,他的語言係統就容易紊亂,喜歡講俄語,但他自己毫無察覺。
他跟崔檸解釋說他不是好玩才來找他的,是劇情逼他來的,他也不想走劇情,可他更不想被作者懲罰。
曲鬱山嘰哩哇啦一大堆,說到懲罰的時候還覺得委屈,崔檸是半個字都沒聽懂,隻察覺到了語氣。
不知不覺的,他死死盯著曲鬱山,盯著那張不斷一閉一合的唇。
片刻,崔檸移開眼,他僵著臉要往外走,卻被拉住手臂。曲鬱山話說到一半,見傾訴對象走了,連忙抓住,用俄語說:“我還沒說完,我要跟你說……”
話沒說完,突被用力地抵在門上。
少年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一擊,他將曲鬱山壓在門與自己的懷裡,黑漆漆的眼裡藏著暗流,“我讓你彆來招惹我,你聽不懂嗎?”
曲鬱山知道眼前的人是崔檸,他見對方生氣,想了想,沒有推開。他還記得崔檸在生自己的氣。
“不要生氣。”曲鬱山先是俄語說,後又轉成了中文。
崔檸聞言發出一聲笑聲,是荒唐的笑,也是嘲諷的笑。他慢慢鬆開曲鬱山,想第三次離開這個地方,而這一次他又停住了腳步。
因為曲鬱山在他身後說:“崔檸,我們簽了合同,合同時間還沒結束。”
這話在崔檸的心裡丟下一顆石子,本就是即將沸騰的油鍋,霎時炸了。
崔檸盯著前方的地板看了一會,長睫一抖,轉過頭看向曲鬱山。幾秒後,他走近曲鬱山,離得太近,氣息仿佛都交纏在一起。
他靜靜地盯著眼前的這張臉,讓他曾夢過無數次的臉。他要離開曲鬱山的,是曲鬱山不願意放過他。
他是卑劣,奢望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是是曲鬱山來招惹他的。
機場的那一天,是崔檸第一次見到那個“望卓哥”,隻一眼,他就看出自己與對方的差距。
明明長得那麼像,可那個人是雲,他生來就是泥,被人踩在腳下的泥。
命運從未對他饋贈過任何東西,就在他以為曲鬱山是他不堪人生中的唯一曙光時,命運給了他極響的一巴掌。
那是雲的光,從雲裡漏下的光,照到泥身上,泥以為是上天給的寶物。
多可笑。
但崔檸不甘心。
他已經完蛋了,乾脆一起完蛋吧,他給過曲鬱山機會了,是對方非要來找他這種爛泥,那他隻能把曲鬱山拖進沼澤。
而突然,崔檸感覺自己的額頭被溫熱的東西碰了下。
那東西軟軟的,仿佛還帶著香氣。
“還給你。”曲鬱山俄語咕嚕,露出一個標準的醉鬼傻笑。
主角攻親他額頭,那他還給主角受。
崔檸呆滯地眨了下眼,隨後一張臉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