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崔檸說周望卓昨夜來找他, 也不知道看到什麼,該不會看到他欺負崔檸了吧?
曲鬱山遲疑不定之際,第一個電話因為長時間沒接轉為未接電話,但很快第二個電話又撥打過來。
周望卓似乎準備曲鬱山不接, 就一直打下去。曲鬱山咬咬牙, 隻能將電話接起。這樣躲著周望卓也不是辦法, 他後麵還要走劇情, 況且他爸讓他這兩天跟著一起去趟醫院看周母,屆時見到周望卓的可能性很大。
電話接起後,周望卓透著疲憊的聲音傳來。
“小鬱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曲鬱山默了一會才說:“沒有。”
“對不起, 小鬱,我……”周望卓話說到一半又頓住, 改了話題,“你最近忙嗎?”
忙是挺忙的, 之前在國外呆了十幾天, 公司壓了一堆事情。曲鬱山想如實回答的時候, 突然聽到了“哐當”的一聲,隨後還有崔檸的聲音。
聲音是從外麵傳來的,曲鬱山想起崔檸此時的狀態, 顧不得自己還在打電話, 連忙下了床。他在浴室找到了崔檸, 崔檸摔坐在地,手裡還拿著毛巾。
他好像是為了拿架子上的毛巾,卻不慎踩滑。曲鬱山注意到浴室地麵上有水。
大抵摔得很疼,崔檸臉變得更蒼白。
“你怎麼不叫我幫你拿?”曲鬱山雖然自己沒受過,但他看霸總裡,金絲雀第二天基本上是連床都下不了的, 崔檸還摔到屁股,肯定很疼。
崔檸似乎覺得丟人,勾著腦袋,自己撐著地板想站起來,聲音低低的,“我剛剛看曲先生在打電話,不想吵到曲先生,所以就過來拿毛巾,沒想到……我真的太沒用了。”
電話?
周望卓還在跟他打電話,他把手機落在崔檸床上了。
曲鬱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可這時崔檸又發出一聲吸氣聲,聽上去很疼。曲鬱山隻能先把崔檸扶起來,因為對方不舒服,他也不敢走得太快,“先坐一回,我幫你收拾東西。”
把人扶回房,曲鬱山拿起床上的手機,通話並沒斷。
“望卓哥,我這邊有點事,晚一點再給你回電話。”曲鬱山對電話那頭說。
周望卓一向好說話,可這次他聲音卻變了,不再溫柔,反而有些咄咄逼人,“小鬱有什麼事?”
曲鬱山一頓,而崔檸那邊又有了新動靜,他餘光瞥到崔檸又開始收拾東西,隻是動作比之前要遲緩許多,腳步更是很虛的樣子。
“我……待會要開會了。”曲鬱山編了個理由。
周望卓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就在曲鬱山以為周望卓已經放下手機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又恢複了溫柔,“好,那我不打擾小鬱忙了,但小鬱一定要記得給我回電話。”
曲鬱山嗯了兩聲,就把電話掛了,去幫崔檸的忙了。
東西收拾完,崔檸那邊收到酒吧經理的短信,經理今天有事不來上班,讓崔檸第二天再過來離職。
曲鬱山便把人先送回家,他送到就準備去公司,哪知道崔檸喊住他。
“曲先生,你能幫我上藥嗎?後背自己夠不著。”崔檸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啊,好。”曲鬱山聽到上藥,表情有一瞬間不自然,甚至都不敢看崔檸的眼睛,隻含糊說,“你先回房躺著。”
他以為崔檸會躺在自己床上,卻沒想到對方躺在了他的床上。相比曲鬱山的拘謹,崔檸表情要自然許多,當著曲鬱山的麵把上衣脫去。
本該是具有美感的背,卻生生被背上青青紫紫的傷痕破掉,尤其是肩胛骨那一片都腫了起來。
曲鬱山看到崔檸背上的傷口,不禁問:“這怎麼這麼嚴重?誰打你了嗎?”
崔檸不語,隻回頭看曲鬱山一眼。
曲鬱山見狀閉上嘴巴,心裡的愧疚感越重,洗乾淨手就上床給崔檸上藥,隻是手在揉上皮膚前又頓住。
隻是上藥,不算輕薄吧。
他遲遲不動,趴在床上的崔檸轉過頭。他昨天的頭發被一次性燙過,即使洗了一遍,還是有點卷。他靜靜地看了曲鬱山一會方說:“曲先生?”
“可能會比較疼,你待會忍著點。”曲鬱山回過神對崔檸說。
崔檸嗯了一聲,曲鬱山這才把手放上去。
即使曲鬱山上藥的動作很輕,但傷口這麼嚴重,再怎麼動作輕柔還是疼的,尤其上的還是跌打藥,要把淤青揉開。
幾次他都察覺崔檸在抖,可崔檸一聲都沒吭,這讓曲鬱山不得不說:“疼就說出來,不用忍著,我不會笑話你的。”
崔檸聽到這話,卻是把眼睛閉上,疼是疼,但他並不是因為疼而渾身戰栗,他戰栗的原因是曲鬱山的手在他身上。
明明藥味很濃,可他偏偏就能從濃鬱的藥味中嗅到曲鬱山身上的味道。
香味鑽入他的鼻子裡,香得他想把曲鬱山一口吞掉。
這樣想著,崔檸轉過頭看向曲鬱山,挺直如刀的長睫下雙眸黑白分明,“曲先生,你可以親我下嗎?”
不等曲鬱山表情變,他就緊接說:“小時候我媽給我上藥的時候,會親我的額頭,可以嗎?”
曲鬱山上藥的手變慢,他想找出理由搪塞過去,可眼前少年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委屈,隨後還垂下眼。
隻是親一下額頭,沒什麼吧。
曲鬱山自我催眠後,彎下腰,而唇還沒落到崔檸的額頭上,他先僵住。因為剛剛垂眼一臉委屈的少年此時直勾勾地盯著他。
“閉眼。”曲鬱山親不下去。
崔檸抿了下唇,似乎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閉上眼。
等崔檸閉上眼,曲鬱山深吸一口氣,才飛快地碰了下崔檸的額頭。才親完,崔檸就睜開眼了,他再度直勾勾盯著曲鬱山看。
曲鬱山被他的視線盯得心裡有些毛毛的,不由加快了塗藥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