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休息室的事情結束後,曲鬱山拉著崔檸嚴肅地談了一番話,說他們現在才剛在一起,節奏有點太快了,他不是很喜歡,問崔檸能不能像普通情侶一樣談慢一點的戀愛,還教育崔檸不要把心思都放在這上麵。
“你要多讀書知道嗎?你忘了我當初跟你說的話嗎?你必須考研考博,既然要考研考博,那麼現在就要開始準備。”
其實曲鬱山不是覺得節奏快,是他覺得崔檸這狼崽子太有精力,他知道也是男人,知道剛開葷的小男生是比較激動,可這太有精力了。
其次也是重點,曲鬱山短期內都不敢再相信崔檸說的反攻,他準備等自己陰影消失再想辦法把崔檸上了。
他現在看到崔檸沒穿衣服,腿就想抖。
好丟人。
崔檸接受了曲鬱山的提議,於是他們開始了每周周末的約會。曲鬱山沒時間製定約會計劃,所以是崔檸提出幾個約會地點,曲鬱山再從中選一個。
今天的約會地點在圖書館。
曲鬱山拒絕了看起來有些危險的鬼屋、密室逃脫、私人電影院,選擇最安全也是最積極向上的圖書館。
曲鬱山原來雖然不能指導崔檸的高考題,但崔檸現在所讀的專業也是他之前的專業,這還是曲鬱山拿手的。曲鬱山給崔檸列了書單,讓崔檸讀。
正在兩個人各看各的金融書時,曲鬱山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起手機,發現是周望卓撥打過來的。
崔檸也注意到震動聲,眼神第一時間看了過來。曲鬱山對上崔檸的眼神,沒怎麼思考就把電話掛了,再將手機關機。
在圖書館自習還是關機比較好。
半夜,曲鬱山和崔檸睡在一起,靠近崔檸這邊的床頭櫃上的手機倏然響了。崔檸撐起身體拿起手機,看到上麵的號碼,眉心一擰,眼裡的厭惡難以掩飾,他立即掛斷電話。
可那個號碼一連撥打了十幾個,崔檸本想關機,但想了想,還是輕手輕腳起身去外麵接電話。
“我跟你說過了,你不用聯係我,這次是我最後一次接你電話,我待會就會把你的電話拉黑,希望你自己識趣。”崔檸聲音透著森冷。
電話那頭卻不是周父的聲音,是周望卓。
“爸爸剛剛去世了,我覺得該通知你一聲。”
*
周父因車禍去世了,因為是知名的畫家,去世的事情甚至上了新聞。幾日後,周父的葬禮在B城舉辦,曲家在受邀的名單,連曲媽都受到了邀請。
葬禮上,曲鬱山時隔幾個月再次見到周望卓。
周望卓穿著一身黑西裝,陰昏天色下,他形銷骨立,臉色蒼白無血,如一幅孤獨的水墨畫。眼瞳在麵對曲鬱山時才有了微小變化,那張素來會溫柔笑的臉,對曲鬱山輕扯了下唇。
笑容難看得厲害。
周望卓仿佛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重新恢複神情淡漠。一旁的周母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她這輩子都是先是在父母的庇佑下長大,然後在丈夫的嗬護下生活,從沒經曆過什麼大事。如今一朝喪夫,她仿佛整個人沒了主心骨,泣不成聲又惶恐不安。
*
曲鬱山知道原著,原著裡周父一直活得好好的,但現在因為一場車禍就意外去世,怎麼看都覺得有些詭異。
他不禁害怕起是不是作者的手筆。
作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也沒出現什麼原文文字讓他走劇情,仿佛這個世界已經不在作者的掌控下,但曲鬱山總覺得不安心。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好像有點印證曲鬱山的猜想。
周父在之前立下過遺囑,因為隻有一對妻兒,財產分割應當很簡單,但律師卻告訴周母和周望卓,周父的遺產裡有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崔檸。
周母知道崔檸,但她隻知道崔檸是她從未蒙麵、以前也不知道其存在的外甥。她其實一直想跟崔檸見一麵,可那個孩子躲著她,連外公外婆家都不去了,她也沒辦法。
如今丈夫的遺產裡提及外甥的名字,這讓周母有些弄不明白。
“為什麼會有我外甥的名字?”周母問律師。
律師看了眼一旁冷靜到冷漠狀態的周望卓,說出了實話,“崔檸先生其實是周先生和崔明佳女士的兒子,所以他也能分到周先生名下的財產。”他從文件袋裡拿出一張報告,“這裡是崔檸和周先生的親子鑒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