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檸的傷沒有性命之憂, 隻是因為傷到頭部,做手術的時候不得不將頭發剃光。
坐在病床旁的曲鬱山看著拿被子遮臉的崔檸,忍不住伸手阻攔, “頭上剛縫好的針,你這樣容易傷口裂開的。”
沒攔住, 崔檸直往被子裡鑽。
曲鬱山越攔,越鑽, 最後曲鬱山乾脆把被子抱走了, 看到無處可躲, 隻能僵硬躺在床上的崔檸,他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其實崔檸光頭形象不難看, 相反頭發剃光,反而能完全看出他骨相的優越。隻是他很久沒看到崔檸這個樣子,仿佛又回到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崔檸就跟刺蝟一樣,躲他防他。
聽到曲鬱山笑, 崔檸耳垂變紅, 隨後發現楚林進來後,立刻背過身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臉。
楚林是進來跟曲鬱山說周望卓那案子的事,瞥到崔檸什麼都沒蓋,又看到被子在自己老板懷裡, 心思一轉,明白點東西,誇道:“崔先生光頭的樣子也是極好看的,不必自卑。”
崔檸:“……”
手指在被單上惡狠狠一摳。
當天,他趁曲鬱山不在的時候下單購買生發液。
*
周望卓被捕後, 周母來找了曲鬱山和崔檸。一見麵,她就要跪下,但被曲鬱山連忙攔住扶起,“崔阿姨,你彆這樣。”
周母短短幾日瘦了一大圈,鬢角白了小半,她用手帕掖在眼下,“我知道我不該來找你們,望卓做了很多傷害你們的事,但我沒辦法,我隻有望卓這一個孩子,小鬱。”她聲音頓了下,又看向崔檸,她沒有喊崔檸的名字,隻是對上眼時,眼淚就無聲垂落。
正如崔檸不敢麵對周母一般,周母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崔檸,崔檸是她甜蜜婚姻謊言下的真相,可崔檸又是她親妹妹的孩子,若讓她恨崔檸,她無法恨,但讓她去愛護崔檸,她也做不到那麼大度。
“我已經聯係好醫院,望卓到了法國會強製性入院治療,直至病情好轉才能出來,我的想法是,希望你們能出一份諒解書,我也會向警方申請回國禁令,自此以後望卓不會再回國,也不能再接近小鬱。”
這話說出,曲鬱山和崔檸都沉默了許久,最後是曲鬱山先開口,“崔阿姨,我想先跟崔檸商量一下,行嗎?”
“行,行的,你們先商量,我先回去了。”周母留下花和水果走了。病房裡隻剩下他們兩人,曲鬱山走到崔檸旁邊坐下,他先把崔檸的手握在手裡,才問:“你怎麼想?”
崔檸眼神很平靜,“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支持你的想法。”
曲鬱山望著崔檸,伸手想碰崔檸頭上的傷,但碰到之前,又怕對方疼而縮了回來,“疼嗎?”
“不疼了。”當然是疼的,不僅疼,還癢,但崔檸不想告訴曲鬱山實話,他知道曲鬱山會心軟,從對方看到周母的第一眼。
如果周望卓入獄,周母可能會堅持不下去。
其實他很感謝周母,謝謝周母願意幫他,如果沒有周母的幫忙,一切不會那麼順利。
曲鬱山抿住唇,眼裡全是心疼,“可你受的傷……好不容易才……”
崔檸笑了下,“有了回國禁令,他不能接近你,這算是達成目標了。”他抓起曲鬱山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你不用想著我的傷,我沒事。”
曲鬱山摸了兩把崔檸的臉後,手莫名開始往上,摸起崔檸光禿禿的頭。
最近他好喜歡摸崔檸的光腦袋。
崔檸身體一僵,迅速把曲鬱山手扯下,又躲被子裡去了,暗想以後要一天用三次生發液,速速長出頭發才行。
最終,周望卓沒坐牢。
周母和周望卓坐上了去法國的飛機,臨行前,周望卓一直往身後看,直至飛機快起飛,同行的警察催促道:“周先生,我們該走了。”
他們需要將周望卓送進精神病醫院,同那邊的人交接,這一路他們都用手銬銬著周望卓,以防他發病傷人。
周望卓把眼神收回,淡漠地往登機口去。
“望卓哥,你今年回國嗎?”
“你想我回來?”
“我……是我爸問的……好了,是我自己想問,你回國嗎?我最近得了一個很厲害的遊戲機,想跟你一起玩,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望卓哥,生日快樂。”
“謝謝你,小鬱。”
“不用謝!你收到我送的禮物了嗎?你……喜歡嗎?”
周望卓勾了勾唇,水珠滴落在遮蓋手銬的外套上。
*
雖然沒能去考試,但因為沒有周望卓在中阻擾,曲鬱山找工作開始順利了,有公司邀請他去麵試。
麵試當天,曲鬱山特意起了個大早,麵試完,那家公司對曲鬱山非常滿意,幾乎要當場就簽合同。從麵試的公司出來,曲鬱山決定打電話告訴崔檸這個好消息,拿手機撥號的時候,不小心跟人撞到。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