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絕對是有預謀的,那孩子就是想要看到這樣的結局。
如果說此刻的感受,津島柊時想說,後悔,就是十分的後悔。
再給她一次機會的的話,她絕對不回來買什麼手機,也絕對不會走進什麼珠寶店了。
在珠寶店,看見太宰治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湧起強烈的不詳預感,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也證實了這一預感沒有絲毫的誤差。
出自不幸的人對不幸的敏感,像是本能一般的察覺出事件的氣息。
漆黑的房間,被捆綁起來的雙手,還有背後和她綁在一起的倒黴蛋。
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呢?
冰涼的觸感,硌手的疼痛硬加於手腕,她的手可承受不起手銬這麼“時髦”的裝飾。
津島柊時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挪動自己的手指,感受到身後的人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如蜻蜓點水般觸碰了她的手背。
一切事故的開始,是在她走進那家珠寶店之時。
對電子商品一竅不通的津島柊時看見麵前琳琅滿目的手機,下意識的退縮了。
選擇這種事情一向是她最討厭做的,她拜托十束多多良幫她挑選手機之後,就逃出了手機店,恰巧對麵坐落著一家珠寶店。
津島柊時天性喜好奢華,深愛舉世無雙的珍品,尤其喜歡各色珠寶,璀璨奪目,即使她並不佩戴,也愛好收集這些亮閃閃的寶物。
過去,津島柊時也曾經有過,十分鐘之內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錢花的精光的宏偉戰績,以至於最後欠下巨額外債。
看見珠寶店時,她下意識的走了進去。
店裡的裝飾十分高雅,空調的溫度正正合適,一掃夏季的燥熱,卻不過於寒冷,溫和舒適的風輕輕的掃過,地上的磚石是整塊的大理石,像凝固的牛奶一般,是柔和的白色,一塵不染的反著光。
從天花板上垂落的華麗吊燈與櫥櫃裡的小燈相互交映,燈光之下,各色寶石毫無陰霾的閃耀著,美麗的像是浮光的幻影。
但是,比這些珠寶更加吸引了津島柊時的注意力的,是站在櫥櫃之前的,熟悉的背影。
比從未相見的兩年前,更加長高了許多,也好像更加挺拔了,從
蓬鬆黑發下露出的側臉,收斂起十七八歲時冰冷刺骨的悲觀消極,變化巨大。
太宰治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溫和的弧度,垂下的睫毛像是晃動的蝴蝶,忽閃忽閃的,眼瞳之中帶著溫柔笑意。
他年少時的嬰兒肥消去了,下顎的線條更加分明,骨感的喉結被輕描淡寫的隱藏在繃帶之下。
怎麼感覺,兩年不見,他的氣質,有了微妙的變化,由原來的厭世,變化的有些輕浮……?的樣子。
津島柊時的腳步頓在原地,身後的門關上了,她沉默了幾秒,緩緩的走進店內,櫃台裡的珠寶依舊閃閃發光,她卻沒有心情欣賞了。
她將手放在櫥櫃上,太宰治所站的位置與她也就間隔半米距離。他將手肘撐著,出神的望向那些珠寶首飾,鳶色的眼睛倒映著珠寶的光輝,漂浮著綺麗的顏色。
他沒有往津島柊時這邊看一眼。
這又是在唱哪一出?
以太宰治的性格,會主動出現在她的麵前嗎?當年的場景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太宰治的脾氣,不記恨她一輩子,永遠躲得遠遠的。
津島柊時本來以為,太宰治永遠不會主動見她。
打無聲電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連出聲和她說話,都做不到的。
畢竟,隻要擁有的東西總會失去,害怕再一次被拋棄,隻要不擁有就好。
她悄悄的往太宰治的太宰治的方向挪動兩步,走到與他肩並肩的位置,仰起頭望向他,“太宰君?”
太宰治現在比她高上許多,站在並肩的位置,津島柊時隻能看到他的喉結於光潔的下巴。
太宰治沒有低頭望向她,因此他臉上的神色,津島柊時也無從窺探,隻是隱隱約約的看見他嘴角的清淺的笑意。
就像津島柊時是空氣,太宰治也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似的,太宰治直接無視了津島柊時的呼喚,隻是專心致誌的觀察著櫥櫃裡的珠寶。
他彎下腰,將臉貼近櫥窗,忽然笑了起來,對銷售員指了指櫥櫃裡一枚鑲嵌著珍珠的胸針,“小姐,請把這枚拿給我看看,謝謝啦。”
他的笑容輕而曖昧,對著銷售小姐眨了眨眼,銷售小姐的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將櫥櫃裡的胸針取出,交到太宰治的手中。
津島柊時站在他身邊,細細的探究著他的表情。
然而太宰治早就不是幾年前的少年了,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破綻,即使是津島柊時,也無法從他現在的表情中,弄明白他在想什麼。
津島柊時摸不透現在的太宰治心裡想著什麼,一副不想理她的樣子。
不過,如果真的不想理她,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他的心裡肯定是計劃著什麼,算計著什麼的。
那麼,他是為了什麼,才會出現在這裡?
津島柊時絕對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能讓他說服超乎常人的自尊,來見她的目的,是什麼?
津島柊時的心頭突然湧上一種不詳的預感。
似乎是在回應她的這份預感,店門被砰的一聲推開。
一枚子彈咻的飛了進來,射中了津島柊時身邊的玻璃櫃,玻璃呼啦啦碎了一地,櫃台小姐忍不住發出了尖叫聲。
“都蹲下來,不許跑!不許動!誰敢動,子彈就不是落在玻璃上了,都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