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挺好，不然老天師何以成為老天師呢？”呂樹說道。“人的潛力是會在痛苦和絕望中激發的，所謂的絕處逢生也就大抵如此，當年老天師若是受他人哪怕一點點尊重，終其一生大概率也就隻是一個掃地道人，又何來的長生，何來的後三百年無敵？”
“說得有幾分道理。”陳天甲摩梭著手指說道。“不過你成立滅世五人組和九州十二煞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說為了信仰，老天師信嗎？”呂樹反問道。
陳天甲愣了一下，接著嗬嗬大笑起來。
“老天師覺得很好笑嗎？”呂樹問道。
“不，我覺得很可悲。”陳天甲說道。
“為什麼？”
“因為再崇高的信仰，終有一日會崩塌。”
“那是老天師你，不是我。”
“多說無益，等到有一天你的信仰崩塌時，你會曆經真正的絕望，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像我一樣。”
“多謝老天師的關切。呂樹銘記於心。”呂樹輕聲說道。“既然老天師已經知道了我是誰，也知道了我的目的，還請老天師告知我，楊天宇的一劍訣是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什麼？”陳天甲問道。
呂樹說道：“傳聞一劍訣乃是世間劍訣總和，是曆經大道百年才能成就的人間最強之劍，一經出鞘，劍下無生，想必那楊天宇的一劍訣已經達到最高標準了吧？”
“不錯，楊天宇已經練成了真正的一劍訣，他的劍意，比當年的李玄英還要強上幾分。”陳天甲肯定道。
“一個二十幾歲的人，練成世上最強的劍，這說不通。”呂樹說道。
“世上很多事情都說不通，可他偏偏就練成了。”陳天甲說道。
呂樹說道：“我聽聞世上有一大秘，天地交泰之處會出現混沌之光，其中蘊含原始真解的奧秘，任何人深處其中都會暫時擁有混沌全能之體，感受不到時光流逝，被混沌之氣洗禮，脫胎換骨，我思來想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了，隻想到了這個虛無縹緲的傳說還相對合理，不知老天師能否賜教，這世上是否真有這樣的地方？”
陳天甲抬眼望向呂樹，似乎有些震驚，眼神卻又變得深邃。
“看來，晚輩猜對了。”呂樹嘴角上揚道。
陳天甲說道：“你的確涉獵很廣，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不妨告訴你，天地交泰之處叫通天界域，乃是介於天界和人間之外一個極其獨特的地方，那地方有一座山峰，叫縹緲峰，一縷天光直通而下，任何想要下凡的仙人都是要經過那裡。”
“如此詭奇的地方，應該有守護者吧？”呂樹問道。
“守護者叫蜀山仙人。”陳天甲如實說道。
“晚輩沒聽過這號人物。”呂樹說道。
陳天甲說道：“此人是一個被曆史遺忘的人，不過他有一個紅顏知己，姓雨。”
“原來是峨眉開山老祖雨師洛的故人，兩千年前的人物，通天界域既然如此神奇，老天師應該去過吧？”呂樹問道。
“我的確去過，不過我隻在裡麵呆了一天，而楊天宇在裡麵坐道一個月。”陳天甲說道。
呂樹神色一凜，隨即拱手道：“既如此，晚輩這便通明了。”
呂樹說著撤去虛空六合罩，眾人見兩人都安然無恙，紛紛鬆了口氣。
見呂樹飛到龍虎大殿上想要離開，陳天甲揚聲提醒道：“年輕人，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有些東西，是凡人觸碰不得的。”
“多謝老天師的建議，不過，我不接受。”
呂樹說著轉身向山下飛去，滅世五人組和九州十二煞的眾人則緊隨其後。
陳天甲坐在天師椅上，望著呂樹消失的方向輕語道：“後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