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的身體恢複了大半,隻是走路還有些氣虛。
我先回家看望了母親,母親的肺塵病這些年反複發作,喝了多少中藥也不見痊愈,聽母親說,我昏迷這些天,黃素素兩頭跑,我家的牛都是她牽去放的。
到了晚上,黃瘸子如約來到我家屋後輕輕地敲響窗戶,見我坐在床邊等他,便沉聲說道“把鐵鍬拿著來屋後。”
我扛著鐵鍬來到屋後,隻見黃瘸子手裡端著一方舊羅盤,左描右晃半天,在一處牆角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挖。”
聞言,我立馬開挖,挖了足有一米深果真挖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是一個足有嬰兒手臂粗的鐵錐子。
黃瘸子接過錐子,一時間看不明白,又端著手裡的羅盤定位,不一會又指著一個地方讓我開挖。
不出意外,同樣的深度,再次挖出來一個鐵錐。
“原來如此,我說無緣無故埋著定魂錐做什麼,搞半天是把定魂錐當成棺材釘了,郭瞎子這招毒啊,把你家當成一口大棺材,四麵風水口釘住,風水不流通,全是地下陰氣往上湧,時間一長,不是撞邪,就是染病。”
聽完黃瘸子的話,我心中憤恨,母親當年身體一向不錯,但是進了張家礦場後,不到三年時間就染了肺塵病,治了多少年都治不好,身體每況愈下,究其原因竟是出在這裡。
我按照黃瘸子的指示總共挖出四枚定魂錐,黃瘸子端著羅盤在我家來回走了幾遍確定沒問題後才離開。
看完陽宅已經臨近午夜,我扛著鐵鍬隨黃瘸子來到了徐家溝的祖墳地,徑直走到我家的祖墳動手挖掘。
祖墳挖開後,一口破爛棺材出現在墳坑裡,墳坑裡全是發臭的臟水。
我硬著頭皮跳下去將棺材板打開,卻發現一條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死蛇正纏在祖宗的遺骸上。
“真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黃瘸子難掩激動地說道。
“這個有什麼講究?”我皺眉詢問。
“僵屍我見過,但是僵屍蛇,我倒是頭一次見。”黃瘸子說道。
“風水學上,管居於地下的蛇稱為地龍,你是狀元命,又喝了龍魚湯,高中狀元之時,就是魚躍龍門之日,這條蛇死而不腐,就是死不瞑目,一直纏在你家祖宗遺骸上作為報複,後代子孫必然黴運纏身,妄遭橫禍,也就是說,隻要這條死蛇一直在,你一輩子也出不了頭。”
“那該如何破?”我咬牙問道。“把我祖宗的遺骸挪個窩?”
“不用。”黃瘸子說道。“這裡本就是一處寶穴,隻是被動了手腳,你把這條死蛇挑上來,再把墳頭埋好,然後來張家的祖墳。”
我按照黃瘸子的方法挑出死蛇埋好祖墳後,來到張家的祖墳按照黃瘸子說指示開挖,快挖到棺材板的深度時,忽然感覺土層鬆動,一堆盤根錯節的樹根出現,將張家老祖的棺材牢牢抱住。
在那樹根之間,正有三條手腕粗細的蛇皮遺蛻交錯在一起。
黃瘸子見狀,臉色震驚,他舉著火把照向墳坑內說道“柳根抱棺,這是民間九龍拉棺的頂級風水穴,再看這樹根上的蛇皮,三條蛇皮上泛著金光,對應金龍飛升,張家一門三狀元正是借了你的運,眼下三條金龍逃走,龍虎豹三兄弟的氣運怕是扼不住了,以後也許比他們父輩的氣運更旺,先燒了再說。”
黃瘸子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遝火紙鋪在樹根上,撒上煤油,接著將火把丟了下去。
大火燃燒,很快將樹根和蛇皮燒成灰燼。
然而就在此時,一條金黃色的小蛇忽然從墳坑裡鑽了出來,向外逃竄。
我舉起鐵鍬,猛地將逃出的小蛇拍扁,順勢鏟成幾截泄憤,黃瘸子想要阻攔卻為時已晚。
他歎了口氣說道“九龍風水穴已經保了張家財運亨通和一門三狀元,沒想到又跑出來一條小金龍,眼下張家隻有張龍生了個兒子,小金龍被殺,張龍的兒子必然會生一場大病,到時要是查到這裡,發現你家的祖墳和張家的祖墳同時被動過,那就糟了。”
“整個大涼山,除了你,真正懂得風水堪穴的不就隻有郭瞎子嗎?”我問道。
“的確如此,這九龍風水學的布局,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成型,除了郭瞎子,大涼山沒人有這個能耐。”
我聞言將手裡的死蛇扔進張家祖墳地一並焚燒,過了很久才說道
“那就讓郭瞎子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