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兄是你的親哥?”龍胤法王挑眉問道。
“通海師叔是這樣告訴我的,所以師兄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當年金光寺彈儘糧絕,師兄拿了金光寺所有人的功力離開,我們都指望他回來救我們,他這一走就是十年杳無音訊,我聽到過很多人指責師兄,徐涼哥將我從金光寺救出之後,也明裡暗裡地告訴我,追殺我的人就是師兄派來的,可是我從未懷疑過師兄,這世上哪有哥哥會殺自己親弟弟的呢?”
“那你覺得是誰在追殺你?”龍胤法王問道。
“我不知道,但這人肯定認識我師兄,我師兄被他關起來了,所以他才十年沒有回金光寺找我們。”屠火羅葉說道。
龍胤法王沉默片刻,將麵具摘下,麵具之下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我的樣子你看到了,我不知道那徐涼為什麼會說看見我的真容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羅葉,你我都是侍佛之人,我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這人間遠比你看到的要險惡,不如你就離開是非之地,我給你找個安生之所取妻生子,享樂人間,你看可好?”龍胤法王問道。
“多謝法王好意,隻是我師兄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得找到他。”屠火羅葉說道。
“我看你修為低微,就算真如你所說,你師兄被人關了起來,你找到你師兄又能如何?”龍胤法王問道。
屠火羅葉眉頭一緊說道“隻要知道師兄在哪,我總有辦法救他的,再不行,我會找一些朋友幫忙。”
“你指的是徐涼那些人嗎?”
龍胤法王說著,雙手背負,走到琉璃樓天台邊緣,望著下方川流不息的街道。
“羅葉,你可能沒有意識到,除了那個徐涼,你和任何人都是沒法成為朋友的,他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家勢背景,要麼就都是道門拔尖的高手,你融不進去的。”
“多謝法王提醒,我朋友還在樓下等我,今日多有叨擾,告辭。”
屠火羅葉說著雙手合十,向後退走。
片刻之後,龍胤法王站在琉璃樓上看著屠火羅葉和旗木齋心離去,手指不停搓動。
入夜之後,洛陽城邊境的一家破舊客棧中,屠火羅葉盤膝而坐在床榻上,口中默念佛經,定神鎮心。
旗木齋心站在窗邊望著外麵的月色說道“來到中土那麼久,一直以來都是花徐涼的錢,現在手裡的錢快花完了,你事情處理完我們就回去吧。”
見身後沒有動靜,旗木齋心轉身望了一眼已經入睡的屠火羅葉,歎了口氣,接著也躺在床上閉目安睡起來。
時至半夜,客棧外的一條羊腸小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鈴鐺聲,同時隱約可聽見某種梵語誦經之聲。
屠火羅葉耳朵微動,從睡夢中醒來,趴在床邊向外望去。
隻見羊腸小道上,一行人正浩浩蕩蕩地向某個地方前進,為首的人身穿袈裟,手中拿著手搖的八角鈴鐺,口中誦念的正是佛門的引魂罄咒。
屠火羅葉向後望去,發現隊伍很長根本望不到儘頭,他回頭看了一眼旗木齋心,接著輕輕推門而出,很快混進了隊伍之中。
“你們大晚上是要去哪裡?”
屠火羅葉小聲問詢身邊的一名十幾歲的少年,少年目光呆滯,隻眼神空洞地向前走,屠火羅葉再次換了一個人問詢,結果所有人都像是丟了魂。
眼看隊伍走遠,屠火羅葉想要回去叫旗木齋心又怕跟不上,於是跟在隊伍後麵一路向前。
半個時辰之後,人群來到洛陽城外的一座水潭外圍,這水潭周圍被水泥壘砌,上麵撲著一層青石板,周圍有八條鎖鏈。
屠火羅葉混在人群之中,遠遠地就看見八個隊伍向水潭集合,每一個隊伍都有一名高僧帶領,而在水潭旁邊建著一座五米來高的祭壇,祭壇上麵點燃長明古燈,中間插著一杆血旗。
血旗獵獵,一股血腥之氣隱約傳開,待八個隊伍都到齊之後,一名身材壯碩的大僧身穿袈裟走上祭壇,月光之下,他手撫旗幡,笑意正濃。
“靈慧禪師。”屠火羅葉輕語。
話音剛落,屠火級和靈姬從人群後方走出,一同走上祭壇。
靈慧禪師看向下方的八名大僧問道“人都到齊了沒有?”
其中一名年長的大僧說道“回禪師,八千名俗家信徒已經全部到齊,他們全部中了攝魂咒,隻要禪師一聲令下,都可以進行儀式。”
慧禪師點頭。“等了那麼久,血魂幡終於可以大成了。”
靈慧禪師說完,雙指捏訣,周圍祭壇上的人油屍燈燃起,照亮水潭。
正在此時,天幕之中劃過一抹流光,靈慧禪師見狀,當即半跪拜道“恭迎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