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還要說話卻被女人打斷道“快天黑了,家裡還熬著粥,先回去吃飯吧。”
“好。”
男孩應了一聲,隨後被女人牽著小手走向寨子。
片刻之後,見到找回兒子的女人,一名部落的女人笑著問道“阿蠻,在哪找到這小子的?”
阿蠻邊走邊說道“孩子貪玩,跑外麵山洞裡去了。”
“盼盼啊,下次可不能跑太遠,寨子外麵有很多冰原凶獸,小心咬你。”
男孩擺手說道“知道了,謝謝姑姑的吉言。”
“這孩子……怎麼聽著像是在懟我。”女人一臉懵圈地嘀咕道。
阿蠻領著男孩回到帳篷之後,男孩走向書案,發現書案上有一張寫滿名字的紙,紙上通篇都是“徐涼”二字,隻有結尾的時候才小小地寫了個“徐盼”。
“盼盼,飯盛好了,快來趁熱吃吧。”阿蠻說道。
徐盼嗯了一聲,走到桌旁慢條斯理地吃起米粥,阿蠻將一碗煮碎的魚湯推到徐盼跟前。
徐盼一邊喝著魚湯一邊說道“娘,今天我看到部落裡的捕手被淹死了。”
“我也看到了。”阿蠻說道。“好像是紮西的娘和阿讓的娘。”
“那紮西和阿讓以後豈不是沒有娘了?”徐盼問道。
蠻回應道。
“娘,為什麼不讓我幫大家呢,我會和冰麵下麵的魚說話,隻要我說一聲,它們就會遊到漁網裡。”徐盼說道。
“你爹留給你的警示之書上寫得很明白,不要過早暴露自己的能力,那樣你會長不大。”阿蠻說道。“打獵捕魚是我們大人的事情,我們卓瑪族在冰原上生存了幾百年,不應該突然有一天把捕魚的事情強加到一個孩子的頭上。”
“可是,今年已經淹死八個人了。”徐盼說道。“而且我很不明白,為什麼隔一兩年我們就要換個地方居住,我們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隻能住這種經不起風浪的帳篷,聽陳珂叔叔說,中原人的房子都是泥沙鋼鐵所鑄,堅硬無比,再大的寒流也可以抵禦,他們的房子高可幾百米,簡直難以想象。”
阿蠻說道“我們卓瑪族就是這樣幾百年過來的,你安心吃飯,我去給你燒洗澡水。”
阿蠻說著起身走向帳篷外。
入夜之後,阿蠻在油燈光亮之下給木桶之中的徐盼洗澡,她望向油燈的光亮,像是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的溫存,原地呆了好久,直到徐盼說洗澡水涼了阿蠻這才清醒過來。
夜深人靜,徐盼起身,一身單薄地走到阿蠻的床邊,小心翼翼地抹去阿蠻眼角的淚,接著隻身走出帳篷。
徐盼光著腳丫踩在雪地上,踏雪無痕,如履平地,輕輕一躍便一飛衝天。
一隻夜鵲飛來,恰巧接住徐盼,帶著他飛出寨子,落向一塊豁了的冰麵。
徐盼落在冰麵豁口旁邊,雙目之中閃耀異常的神采,口中發出某種不屬於人族的低頻率聲波。
片刻之後,一條大魚忽然撞開冰麵豁口上的薄冰,接著數千條海魚爭先恐後地從海水中躍到冰麵上,片刻之間就被凍成了魚塊。
“還不夠,明天輪到我娘所在的隊伍來捕魚,再多跳出來一千條。”徐盼說道。
水中大魚擺尾,片刻之後,又有上千條的海魚躍到上岸。
徐盼做完這些,一道巨大的陰影出現在身後,一隻足有五米長的巨手抓向徐盼,徐盼感應到了身後的巨型生物卻麵上無懼,任由巨手將自己拎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月夜飛雪之上,隻見一頭巨大的雪猿獨行,肩上則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雪猿將徐盼帶回自己的山嶺巢穴,端坐在巢穴之內打坐,雙手微合如巨蚌,周身毛發飄逸如火,雙掌之中的妖靈之氣則將徐盼托起。
“大昊,我娘今天又哭了。”徐盼說道。
雪猿口中嗚了一聲,聲音沉悶如骨,似是回應。
徐盼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說道“我想去中原把我爹抓回來,讓他永遠陪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