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蔡怔了一怔, 雖不解堰虛為何突然對劍的模樣如此執著,但卻還是下意識的如實的回道:“二長老的劍是……”
這時,苗珊珊忽然懂了。
方才二長老為何會讓她留下來, 以防蔡哥哥說些什麼不該說的……原來如此。難怪,姓堰的一出現,二長老就突然把劍給收了回去。
苗珊珊本還不解,為何二長老會突然把劍給收了回去, 這會見姓堰的突然要瞧眼她和蔡哥哥的劍, 又去問二長老的劍是何等模樣……於是, 她便一下子就懂了。
——若是讓對方知道二長老的劍是何等模樣, 八年前二長老的身份, 定然會暴露!
有了此結論後, 卞蔡不過才開口說了一半,苗珊珊麵色一凜, 迅速打斷了他。
“二長老的劍是暗紫色的, 上麵掛著一個黃色的劍穗。”苗珊珊麵不改色, 將卞蔡打斷。
卞蔡聞聲, 錯愕回頭。
“二長老的劍明明是……”卞蔡下意識的想要糾正苗珊珊剛才的回答。
苗珊珊仿佛壓根沒聽見,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堰虛的臉,接著問, “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堰虛淡淡的回, 說了聲多謝, 而後轉身就走。
堰虛果決的離開。
卞蔡站在原地, 兩眼靜靜地注視著堰虛離去的背影, 表情怔然,眼內一片黯淡。
苗珊珊站在一旁,幽幽的看著他。
半晌,苗珊珊扯了扯嘴角,一聲悶笑。
“蔡哥哥……”苗珊珊冷笑,表情嘲諷,“……你可真讓我失望。”
說完,冷下臉,轉身就走。
然而卞蔡的注意力從頭到尾都隻在堰虛的身上,至於苗珊珊,他根本無暇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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堰虛走遠沒多久,一身形高大的男子和一妖嬈嫵媚的女子從道路的兩側走了出來,表情恭敬的跟在了堰虛的身後。
兩人容貌出眾,氣質上乘,一個舉手投足,就能引得千百人為之傾心。
但縈繞在兩人周身的氣息,卻是洶湧渾厚的妖氣。
“尊上。”
堰虛麵無表情的走在前,頭也不回。
“去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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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序果斷的回門派去了。
決定不再繼續惡心男主,也不在繼續同樣的惡心自己後,一下子,他輕鬆不少。
仔細回想一番,男主說不定壓根就不是直男。那個卞蔡喜歡他的模樣那般明顯,若倘若男主當真是直男,恐怕早就和卞蔡斷了關係,哪可能還一臉和顏悅色的對著卞蔡喊什麼卞兄?這一路上,他也沒見男主對那個卞蔡有多抗拒。
嘖。
花了這麼多的精力去惡心男主,賠了夫人又折兵不說……媽的,實在是太惡心了。
那個被小倌環繞的情景,他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不過,季時序在一回到門派之後,便就被滿臉寫著生氣的宋巍給攔住了。
“師叔下山,為何都不同弟子說上一聲?”宋巍表情生氣,“弟子昨日去找師叔,結果找遍了整個門派,都沒能找到師叔的影子。結果哪料,師叔竟是一聲不吭的下山去了。弟子雖替師叔把持門派,但掌門之位,畢竟還是師叔擔著的!師叔身為代任掌門,豈能隨便下山!若門派裡出了什麼事——”
“我錯了。”季時序舉手,乖乖認錯。
宋巍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宋巍俊臉微紅,漲紅著臉瞧了季時序一眼,旋即道,“若有下次,弟子就把門派裡的事務撒手扔給師叔。”
“沒有下次了。”季時序表情誠懇。
在這段時間裡,他目前是沒有再下山的念頭了。
……
同時間,堰虛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出乎意料的,堰虛並未看到某位二長老的身影。
堰虛微詫,便叫店小二上樓,問了一番。
“回客官,小的今兒個並未見到您說的那位客官。”小二嗬嗬的笑著,熱情的回。
堰虛皺了皺眉,“……是麼。”
“客官可還有彆的吩咐?若是沒了,小的便下樓招呼樓下的客官去了。”
堰虛漫不經心的晃了晃手指。
小二意會,慢慢退下。
小二退下,沒過多久,房門被人敲響。
“尊上。”
堰虛坐在屋內的椅子上,眼也不抬,“進來。”
先前跟在堰虛身後的一男一女一齊進屋。
進屋後,兩人想也不想,一齊跪在了堰虛的麵前。
後者坐在位置上不動,麵色如常,仿佛早已習慣了眼前的場景。
“找到了?”堰虛冷著臉,問。
女人咬了咬唇,“回尊上……屬下……沒能找到。”
男人一同低著頭,不吭聲。
堰虛瞬間沉下了臉。
“廢物。”
女人垂眼,想也不想的磕頭認錯,“古瑤知錯。”
跟著古瑤一同跪在堰虛麵前的殊清非則道,“屬下這就再去找。”
說完,一個轉身,便從屋內消失。
古瑤見狀,想也不想,“屬下也……”
話說到一半,被堰虛涼涼的截斷。
“荊斐那邊可有結果了?”堰虛慢悠悠的問。
古瑤聲音一頓,搖頭,回,“那天山派的三長老還是不肯說。”
堰虛眼眸幽深,“……是麼。”
堰虛話落,這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了卞蔡的聲音。
“堰兄,是我。”
卞蔡話出,古瑤反應極快,一個起身,迅速的躲在了屋內的幽暗陰影處。
屋內,堰虛挑了挑眉,然後緩緩問,“卞蔡找在下是……?”
“我……我……我有話想要同堰兄說。”屋外,卞蔡聲音羞赧,“若是堰兄方便的話,待會能否到我的屋內來?”
堰虛坐在位置上不動,臉上瞬間露出了難以言喻的嫌惡神情。
這副嬌羞扭捏的嗓音,再加上有話要同他說……到底要說什麼,不言而喻。
“到底是什麼話,不能在這說麼。”堰虛故作不知,淡淡的回。
“可屋子裡,不是還有二長老……”卞蔡聲音猶疑。
“二長老不在。”
“……二長老不在?”卞蔡一愣。
不過,卞蔡不過隻怔愣了一瞬,便就很快的反應過來了。
然後,一時間,卞蔡的聲音更為羞赧了。
“若是堰兄這會方便的話……”屋外,卞蔡扭捏忐忑的扯著衣角,“可否開門,放在下進屋?在下有話要同堰兄說。”
屋內,堰虛神色冰冷。
“把門打開。”
屋內,除了堰虛之外,便就隻剩下古瑤了。所以這話是對著誰說的,不言而喻。
古瑤聞聲,微微一怔,下意識朝自家尊上的方向看了眼,在看到自家尊上那沒有任何情緒的冷漠眼神後,便瞬間意會了。
“是。”
古瑤應聲罷,從陰暗處走出,然後來到房門前,緩緩的將房門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