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殺青(2 / 2)

“你好歹得去參加一下試鏡,那畢竟是卡梅隆的電影,也許你就是下一個施瓦辛格呢?”保羅認真建議道。

“之後再說吧,我聽他助理的意思,現在才剛籌備起步呢,他好像拿著福克斯的投資在找俄羅斯人借潛水艇做初步的勘察,就算要試鏡也是年底或者明年了,”萊昂納多臉上仍是不在意的神色,“施瓦辛格又怎麼樣?我對詹姆斯·卡梅隆的商業片可沒什麼特彆的興趣——準確說隻有看的興趣,但並不那麼想拍,他的電影給演員的空間實在不多。”

他拍了拍保羅的肩膀,笑了起來:“不說這個了,保羅,你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晚你必須醉著出酒吧的門,否則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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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坐在一棵枝葉茂盛的白橡樹下,現在已經過了初夏,這棵樹不再開花,坐在它下麵不必擔心被下落的花骨朵打到頭。所以在等待劇組開拍前,凱瑟琳和其他女孩們都喜歡圍坐在這裡,三三兩兩地閒聊。隻不過凱瑟琳總是獨自一人,如果她坐在那棵樹下,那其他女孩就會分散到其他地方。

女孩們前些天都有點怕凱瑟琳——沒辦法,阿比蓋爾對她的女伴們就像母狼一樣凶狠又不失拉攏,大部分時候,凱瑟琳飾演的角色和她們的相處模式都是使用煤氣燈效應,不斷恐嚇、打壓她們。儘管知道這是演戲,但凱瑟琳下了戲也經常出戲緩慢,眼神冷淡並不多話,有時候乾脆悶著一個人呆在角落裡,不跟她們聊天。

而且凱瑟琳在前半個月內,就比進組前瘦了大概有七八磅。她後來在強迫自己吃東西的情況下,勉強遏製了一點下降的趨勢,但效果不佳,幸好戲服寬大到看不出來這一點。在荒涼的鄉間夜晚,有這麼一個麵色陰冷、身材瘦削的紅發女孩在旁邊視若無物般喃喃自語、原地打轉的話,誰看都覺得有些滲人。

隨著拍攝進程日益推進,還是有幾個大膽的女孩和凱瑟琳保持著稍近一些的關係,但飾演牧師家黑人女仆蒂圖芭的演員查萊寧·伍德拉德仍然和彆人大聲八卦過,認為凱瑟琳的不合群已經過些過分了。凱瑟琳沒有理會——丹尼爾除了拍戲時說台詞,戲外連和導演都沒怎麼對話,每天悶頭在木屋前做木匠活,或者種地,總不能因為她沒有種地而是晚上待房間裡自己排練,就有錯吧。

極偶然的時刻,她會回想詹妮弗的話。

現在想來,詹妮弗也是在對她gaslight,隻不過話術更為高明,她無法當場否認——詹妮弗平常能搞定的可是麥當娜那樣的女人的脾氣,把她這個年齡小上十幾歲的女孩唬住豈不是手到擒來。

但對於應付她的“名利地位論”,現在有個好例子擺在麵前呢:丹尼爾論樣貌,照樣英俊得驚人,論性格,凱瑟琳在他麵前都得算狂熱的社交分子。他甚至認為演員不該在戲外接受任何采訪,“一旦你知道演員私底下穿什麼顏色的襪子,下回表演時,你一定會情不自禁下意識地分散了注意力”——凱瑟琳認為自己可還沒做到這個地步呢,但丹尼爾仍然是享譽全球的最好的男演員之一。

真正影響凱瑟琳決定的其實是恐懼。

她的外祖母當年何其風光,不管是因為製片廠的公關,還是《彗星美人》雙女主導致的分票,《絳帳海堂春》確確實實帶給了她一座奧斯卡小金人,讓她在那一年勝過的對手是貝蒂·戴維斯這樣的天才女演員,相信在那一刻,她一定覺得自己被上帝眷顧,享有了最好的一切。

然而轉瞬之間,一頂間諜的帽子和她與生俱來的的俄羅斯血統就毀了她的一切榮光和努力,世界上最困難地就是證明清白之人的清白,因為在證明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被潑上汙水,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何況她失去了最黃金的幾年時間,當她在明麵上擺脫FBI的檢查和廣播影視行業的□□時,一切已經晚了。焦慮和恐慌拖垮了她的身體,讓她在43歲便香消玉殞。

凱瑟琳喜歡表演,她三歲明白什麼是表演後,她就愛上表演了——可她畏懼表演之外的事,她寧願縮在那個安全的小窩裡,自娛自樂地演自己喜歡和有挑戰性的角色(儘管她不願意承認自己這是在膽怯和退縮)。但如果她對好萊塢的表麵風光沒有迫切的需求,卻要承受被輕易摧毀的身心代價的話,那她寧願不去深刻嘗試。

她回過神來,今天是她的殺青時間,但拍完這一場戲之後(也就是阿比蓋爾陷害黑人女仆蒂圖芭的那段,也難怪蒂圖芭的演員不喜歡她,因為她看過自己那段表演,她指著蒂圖芭巧言令色地編造謊言乃至狂笑著動起手來時確實很嚇人,而且拍完了也不和她們交流,難怪不討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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