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101章 歐律狄刻(2 / 2)

他試圖動彈一下,凱瑟琳立刻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似乎沒有半分留情。下一刻,她仰起頭變換手勢,刀尖垂直對準他的鎖骨,又輕巧地上移至喉嚨。

“我再說一遍,放開我。親愛的,你不希望我一不‘小心’紮破你的喉管,讓你被自己的血活活嗆死吧。你還要享受你的輝煌人生,做全世界最受人喜愛的大明星呢,這可不是你喜歡的結局,對嗎?”她微微彈了下匕首,臉上的表情如此克製而冷靜,而她那隻無數次溫柔撫摸過他的手,甚至還看似體貼地托著他的後腦,讓他想起凱瑟琳曾無數次這樣抱住他,親吻他,此刻卻用匕首對準他——伴隨著她“體貼”而極具畫麵感的形容,他第一次真切明白了凱瑟琳遭遇瘋狂粉絲時,那種瀕死的無限恐懼。

萊昂機械地鬆開緊抱住她的雙手。

這個時候,萊昂納多才終於看到她真實的一麵,她曾經對他的容忍和溫柔繾綣完全褪去了,向他展示了真實的憤怒,變回了她本來冰冷尖刻,神秘冷靜的樣子——那是他十年前最初遇見她時的模樣,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隻是他們在經曆這麼多以後,才終於真切地、血淋淋地了解到彼此最惡劣的一麵。

原來凱瑟琳是這樣的,他心中感慨與恐懼交雜,就好像泰坦尼克號的船員看到浮在海麵上的冰山被撞破,本以為尚能掌握事態,卻發現水下的冰層更加寒冷可怖,是與死神賽跑。他終於意識到凱瑟琳以前對他的愛裡帶了多少縱容的成分,而現在她冷酷地抽身離開,也許再也不會給他一個眼神了——這是他永遠不能接受的事。

“現在你是不是終於能安靜下來聽我說話,而且不再撒謊也不再哄騙我了?”凱瑟琳諷刺地問。

“能。”萊昂納多儘量壓製語氣的顫抖,他隻能不情願地答應——在有一把匕首抵著他的時候,他能怎麼說?

“很好,我以前就是對你太寬縱了,讓你以為你可以一直這麼踐踏我的底線。我要跟你說的是,第一,永遠不要再在我麵前說你那些虛偽的情話了,我怕我吐到你這張漂亮到讓我厭惡的臉上,”凱瑟琳死死盯著他,似乎想用刀把這些條例刻在他的臉上,“第二,不許像打壓傑瑞德那樣去打壓安吉,你要是敢對她做什麼,我保證我會讓那些嫉恨你的人以為你讓我做了你好幾年的beard,掩護你和托比,或者你和盧卡斯——咪咪·羅傑斯至少從來沒當眾說過湯姆·克魯斯是gay,但他仍然一直被這樣懷疑。為了你的前途,你最好老老實實和我離婚,我們徹底結束,忘掉一切各走各的路。”

她沒有說什麼如果他敢把和瑪麗婭的談話說出去的話,因為沒這個必要。萊昂納多懷疑,如果他敢這麼做,凱瑟琳真的有刺下去的巨大動力——這讓他更加崩潰,他握住刀尖,虎口立刻滲出鮮血,但他還是不管不顧地吼道:“你對我太狠心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不能忘記我!”

凱瑟琳把他踹到床上,用匕首的刀柄狠狠敲在他的額頭上,讓他又發出了一聲疼痛的喊叫,然後她迅速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麵掏出了一副——情趣手銬。謝天謝地,她記得就放在這裡,因為萊昂納多第一次和她玩的時候由於不熟練,甚至還把他自己銬起來解不開了,被她嘲笑了很久。

她把他的右手銬在床上,把鑰匙遠遠扔到角落,這個世界總算清淨了幾秒——然後萊昂納多反應過來後又罵了起來。

“你真是吵死了,”凱瑟琳騎在他的腰間又給了他一巴掌,隻是很輕——她沒什麼力氣了,於是她氣喘籲籲地捋了一下頭發,長長的金發垂落到萊昂納多的臉頰上,她累得順帶倒在他身邊躺著休息了一下,“難道你沒被甩過,就不能好聚好散嗎?”

“那我也沒被像你這樣狠心的人甩過啊,”萊昂納多是真的哭了起來,再也不是之前故意惹她憐惜時用的哭腔,大概是嫌太丟臉,他空著的那隻手繼續捂著臉上的紅腫,“你打我的臉,劃傷我後還把我銬起來,我的手要被銬得疼死了,這怎麼能叫好聚好散!”

“那是因為你不讓我走!我兩個月前就告訴你我想離婚了,是你不願意,而且把你銬起來算什麼,好像這不是當初你主動提議買的一樣,我們都試過,上麵還有軟墊,所以彆裝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疼!”凱瑟琳勃然大怒,爬起來使勁把他的手扒下來,一定要他看到自己手腕上被他捏出來的青紫才罷休。

但萊昂納多不管她在說什麼,繼續哽咽著說:“那我脖子上的傷呢?我願意原諒你對我造成的傷害,但你彆離開我,我真的要痛死了,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嗎,而且你把我折騰得這麼慘,也該消氣了吧……”

痛死了還有力氣這麼又哭又鬨,這個時候就不怕脖子上的傷更嚴重了?她好想再打一巴掌——她真的要被他理所當然的要求給氣死了。

“你做夢,今天之後我永遠不會回來了,等著收我的離婚協議書吧。”凱瑟琳從萊昂納多的身上爬起來,有點暈頭轉向地艱難在地毯上站穩——昨晚搞了那麼久,然後這一大早她還什麼都沒吃,該死,這居然還是她的20歲生日,沒有什麼比這更可笑的了。

她跑到角落裡拿出每個房間都放置了的急救箱,把裡麵的酒精消毒貼撕開,坐在床頭擦拭了萊昂納多的脖子後又給他潦草地塗了一層藥。酒精的疼痛讓他慘叫了起來,但在她給他塗藥時,他顯然又馬上緩了過來,試圖去握她的手哀求她回心轉意,讓她煩不勝煩。等她弄完後,她便抬頭和聽到動靜上樓、現在站在門口被他們倆的狀況嚇傻的傑奎琳對視。

傑奎琳戰戰兢兢地盯著凱瑟琳,目光在她單薄的白色真絲睡裙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和她身旁哭天喊地的萊昂納多之間徘徊,呆滯地問:“你想謀殺他??要我幫忙嗎?”

“……那隻是淺層創口的消毒,親愛的,哪怕不敷都快止血愈合了——你看他又罵起來了,喉嚨這麼好使,不是比我還更有活力?”凱瑟琳無語地說,“幫我聯係一下詹妮弗,收拾行李,這次要把所有東西都帶走,然後我去吃早餐,我要餓死了——這真是我過得最精彩的生日開場,上一次這麼精彩還是我母親去世的時候。”

她最後一次回到床邊,從萊昂納多的外套裡掏出了他的手機,給托比發了一條讓他晚上過來的短信,然後就將手機從二樓的窗戶扔下。

……

“……你脖子上是她的指甲抓的?你們這也搞的太激烈了。”托比來到這裡後,按照凱瑟琳說的位置,從角落裡撿起鑰匙給已經羞憤欲死的萊昂納多解開——他也有點崩潰,為什麼這種他們夫妻間的事總要由他來善後?

“是她用匕首劃的!她這個冷血的婊.子!”剛重獲自由,萊昂納多就暴怒地跳起來。

托比一頓,懷疑地打量他:“真的嗎,我在路上要是再耽擱一點,感覺它都已經要長好了。”

萊昂納多氣了個半死:“那是因為敷了藥!”

托比觀察了一下旁邊的急救箱——萊昂納多這麼嬌生慣養,怎麼知道敷什麼藥的?於是他問道:“那誰給你敷的,柯妮嗎?”

萊昂納多的臉漲紅了。過了一會兒,他又像一隻走來走去氣到要爆炸的貓,對他大喊道:“我不管,我一天沒吃飯了,她是要餓死我,這麼晚才讓你過來!你也是,她讓你晚上過來,你就不能早點嗎!”

托比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再多吃兩頓就更要發胖了,他隨手抓起旁邊的手銬丟到萊昂納多身上,悠閒地說:“我沒有給你剛才那狼狽樣子拍張照,已經很能體現我們的友誼了——你也太好笑了,難道你的水平已經差到在床上還讓凱瑟琳這麼不滿意?”

雖然托比誤會了,但萊昂納多沒有回答他。他靠在窗戶旁的陰影裡,眼神無比冰冷,讓托比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驚恐地想——難道凱瑟琳真的這麼乾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萊昂納多從他手上拿回了自己的手機,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在他掛斷後,托比奇怪地問他:“你在和誰打電話?”

“拉斯維加斯的高塔酒店,”萊昂納多的臉上隱隱透著瘋狂,“我原本預定了今晚和凱瑟琳在那裡的晚餐——現在當然要取消了。”

托比沉默了一會兒說:“你還是沒和凱瑟琳談好?要我說,你就答應離婚好了。真把她惹火讓她恨上你的話,我們都認識了這麼久,她知道你那麼多事,肯定能給你找很多麻煩的。”

萊昂納多在發完一條不知內容的短信後,他拋著手裡的手機,笑容看上去有點滲人:“那正好,她馬上就要恨我了——既然她已經不願意愛我了,那就讓她恨吧。”

他覺得頭暈腦脹,悔意幾乎占據了他的全部心緒。他有點後悔自己去年的偷聽,但更後悔的是沒有做得完美一點,讓凱瑟琳察覺到了。怨恨也在他的胸中湧動——凱瑟琳憑什麼敢這樣對待他,他要立刻,在當下就報複回去——

托比叫來他的助理和醫生,檢查了萊昂納多的身體後,給他吃了一點鎮定的藥物,讓他好好休息,睡上一覺。但隻短短兩個小時後,托比坐在客廳裡和凱瑟琳的助理打電話想了解情況時,就看到萊昂納多衝了下來。

“我夢見了凱瑟琳,她……”他語氣呆滯而絕望地說。

他夢到了去年凱瑟琳來巴黎探望他的時候。

他們在郊區散步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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