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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兒~，冰糖葫蘆兒嘍，冰糖葫蘆兒！”
“小哥，給我來一串山裡紅的。”
“好嘞，您拿好，誠惠三文。”扛著大草垛的少年笑著取下一串又大又紅的糖葫蘆遞給麵前的小孩兒。
小孩兒抬著頭兩頰肉乎乎的、頭上歪著一個小揪揪，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少年手上糖葫蘆。他穿著一身洗得看不出本色的粗布短竭，手上拿著一根不知哪裡撿來的木棍，一手從懷中掏出三文錢，一手接過糖葫蘆。
“多謝了。”接過糖葫蘆後小孩笑著向少年道謝。
少年瞧著小孩兒一本正經道謝的樣子，心中有些好笑，“呦，您這是打哪兒來啊？”他調侃著。
小孩兒自是看出了少年善意的調侃，“我打北麵來的。”她咬下一顆糖葫蘆，去了核的糖葫蘆直接大口大口的嚼著，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她眯起了眼，心裡想著不愧是京都，城大人多，就連糖葫蘆也比家裡的好吃。
“看來您今兒也是來參加測靈的吧？怎麼不見其他人？”這京都每三年就有一次測靈，熱鬨程度堪比科舉，作為京城人士小哥早就見怪不怪，隻是奇怪這小孩兒怎麼一個人來買東西，家中也沒看到人。
小孩兒知道他想問什麼，“嗐，這有啥，我就住在葛家村，我跟著我們村裡的牛車一起來的。”
葛家村是距京城不到一百裡的小村子，一個村子也就兩百戶人家，大部分都姓葛。
小哥聽到這兒也就明白了，“那就好，你人小小的可不要亂跑，最近城裡城外都亂得很，前兒仙師們才救出來幾個被拐走的小兒，都是和你一樣大的。”他半是嚴肅辦事玩笑地說。
小孩兒也認真地點點頭，“這我聽說過，這幾日我都不敢出門，今兒剛好是測靈的日子我才出來。”
“行，你知道輕重就好，看到那兒沒？”少年伸手指著一隊車隊，那車隊打頭的馬車很是大，頂上鑲著各色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車頂四角掛著紅色的流蘇、墜著金色的鈴鐺，鈴鐺隨著馬車行進的動作富有節奏的響著，和旁邊叫賣的聲音混合起來若隱若現。
小孩兒點點頭，“看到了。”
少年又指向隊伍後麵鬆鬆散散的一群人說：“你一會兒就跟在隊伍後邊，這是親王府的馬車，每三年咱都能看到這些隊伍從其他州府來，這時候你們這些小孩兒跟著他們好走一些，那些大人們也會護著你們，不用擔心迷路，沒人趕來招惹跟在車隊後麵的人。”
他對這些事很是司空見慣，也樂得每三年一次對外地來的人說說這些事。
“一會兒你們可是要進宮的，我小時候也去過，皇宮可這真大，裡麵的大人們這時候都很和藹，進去了你跟著那些小貴人們就行。”他笑著，眼神裡帶著羨慕和期許推著小孩兒往還在不停進人的隊伍的方向推。
“去吧，有了靈根就能去仙門做仙人了，聽說仙人們食金咽玉、穿的是天上的霞雲、住處是各色玉石搭建成的大宅子。”他一說出這話，周圍望著車隊的人們也讚同地點點頭。
“是啊，快去吧，小孩子彆想太多，錯過了時辰就不吉利了。聽說這每年測靈的時辰都不一樣，去晚了就測不了了。”
此話一出，旁邊帶著孩子探聽消息的外地人也急急忙忙拉著吃糖葫蘆的孩子往隊伍裡擠，小孩兒雖不信這話但也在少年的力量下往隊伍走。走時她回頭看向少年，少年麥色的皮膚羨慕地看著她。
她知道他不是在羨慕自己能去測靈而是羨慕有靈根的孩子，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靈根決定著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的未來。
她認定自己是有靈根的，但也對即將到來的測靈充滿忐忑，她吐出一口氣，揚起嘴角，把自己的大眼睛擠成一條縫，踮起腳尖對少年使勁揮了揮手。
得到回應後她轉身跑進不斷進人的隊伍裡，周圍的人也都大多穿著短褐，大人小孩都緊繃著一張臉，氣氛很僵硬。她也沒有心思多想其他的，拿著棍子隨著隊伍在道路兩邊的人的視線下向著代表仙緣的皇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