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柔和眉眼,唇角和煦地笑:“名字真好聽,快快長大吧,小孩子在天河裡愉快地遊泳很開心吧?”他看著天河神色有些縹緲。
緣沒有聽明白他的話,隻說:“自然,天河可溫柔了,就像。嗯,就像”它看著男人,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就像你一樣,怪不得鮫月喜歡你,整日和我說你,原來你和她嘴裡說的,啊,不,你比她嘴裡說的還要好看!”
男人嗬嗬笑出聲,他看著被朋友賣了的妻子,眼中幸福溢滿。
“哼,你這小魚,學什麼不好,學人族油嘴滑舌,還賣我?真是長膽子了。”鮫月羞紅臉,嗔著俏臉,她是緣見到的第一漂亮的,第二就是她的丈夫了,她們夫妻可真相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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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緣再見到她們,鮫月散亂著頭發,長發已經枯萎,她雙眼布滿血絲,額頭青筋鼓起,上半身滿是傷痕,劍、刀、鞭、雷劫等給予了她抹不去的傷痕。
第一次見麵時她從海裡鑽出,金黃色鮫尾在海麵上熠熠生輝,金光燦燦,比天上的金烏還要耀眼。
可如今那每日都要保養的尾巴鱗片炸開,大片大片露出暗紅的血肉,鮫人鱗還在打鬥中脫落,鮫尾末端斷掉,不斷流著暗紅血液。
她抱著懷裡衣衫整齊猶如睡著的丈夫,牢牢護著不讓對手傷到,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丈夫屍身損毀。
“那日我睡著了,鮫月被鮫人族與覬覦她血肉的仙人們打鬥,她撐不住了,可我一但睡著就感受不到外界。”它平複著心情繼續說。
張婉默默聽著。
“她不肯讓丈夫受損,於是她的血流了一地,六十六層天滿都是她的血,我的族人各有職務,距離天河甚遠,於是她帶著滿腔恨意卷著對手一齊跳下了天河。”
它越加困難,張婉張嘴想要它停止,卻被製止。
“讓我說說吧,我憋了這麼多年,都快要忘記了,太久了,久到我都要忘了他們倆,你聽了,就還有一個記得他們的人,都不知道天上還有多少人記得他們。”它聲音有些縹緲,語序淩亂。
“鮫月與仇人跳下天河後仍舊在打,最後打得天崩地裂,天河真的如她所說那樣,被打開了空間節點。我也在這巨變中醒過來。”
“我一睜眼就看到這一幕,天河斷裂,河水傾泄,沒有淹到天上,卻順著空間節點到了凡間,鮫月厲害極了,仙人們都說她會是下一位司法女神,她在虛空中殺了所有仇人,抱著丈夫將我引到了澤溟。”
“她說:‘小阿緣,真是對不起了,連累你了,我要回我們的家鄉了,和他葬在一起,你放心,我算過了你多睡睡,有人和你說話你就答應,不要拒絕,這樣才能活下去。’”
“她還說:‘記住,隻有進入你的結界之中的修士才是你的有緣人。到時候你不要惹她生氣,她會和你做朋友的。’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你就是她說的有緣人啊,她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對嗎?”
緣啞聲說。
張婉點頭,她眼裡盈滿淚水。
“你是個好人,好人都是不長命的,就像鮫月她們,你要沒有良心一點才能和我在六十六層天喝酒。”緣輕聲說,又像是對數百萬年前的朋友說。
張婉站起來,她被淚水洗過的眼更亮了,熄不滅的火焰在燃燒著:“好人怎麼了?我是個修士,和我是個好人並不衝突,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