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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秋高氣爽,張婉一身褐色大號道袍,站在錦城城門外。
空中一架錦鯉魚形金紅雙色的飛舟,她私下打量發現在不起眼處有一個眼熟的標誌,上古神文繁複的描繪出一個‘一’字。
那是明氏飛舟共有的,張婉仔細觀察一番,發現這是一個符文,上古神文每一個都蘊含著神力,行文講究一氣嗬成,因此很難學習,修士在寫字時如同畫符,還是那種需要與天地配合才能書寫下去,一個不好字爆炸了無所謂,自身還會受到字符的反噬。
上古神文便漸漸退出了萬族的日常生活中,緊接著就是各族自己根據上古神文研究出的本族文字的崛起。
明氏這個神文是一個結合了聚靈、防禦、困殺、自毀為一體的符文,這樣都算得上是一個大型陣法了,怪不得明氏能傲立三氏之首,光這個陣法非天階陣法、符籙、書三道大師不能破解啊。
“這是明氏一根據明氏傳承結合自身研究出來的,一千年來,各家、各族無不爭相購買明氏飛舟,就為了破解其中核心,但明麵上依舊無一所獲。”錦宴很崇拜這位明一,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張婉也對這位被稱為澤溟第一天才的同行有了深刻了解。
據說明一是庶出,四十歲前在族裡名聲不顯,一夜之間完美築基,去了千珠海崖得到六顆碩大千珠,之後便是成為澤溟最年輕的高階修士,精通符、陣、書、畫、器,堪稱全能。
明一在三百年前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因為何事自廢修為離開明氏,再不見蹤影。
錦宴說起明一雙眼都要冒出星星,周圍聽到的錦鯉也紛紛附和,一派敬仰。
‘那個人族我知道,他長得可好看了,和明揚一樣惹人注目,不過他就像一團火,一團怎麼也燒不滅、澆不熄的火,冷冽又燦爛。’緣話中矛盾的形容,讓張婉不禁想起海市中遇到的男人,落拓又講究,同樣矛盾。
錦鯉族真的很崇拜金龍,也很喜歡金紅兩色啊。
張婉坐在龍頭椅上,端著金紅錦鯉魚杯盞,入目船艙裡雕刻的不是金龍就是錦鯉,風格怪異又有種富貴感,還真是彆具一格。
聽錦宴說這艘船還是一千年前他祖父當時的錦鯉族族長專門在明氏門口蹲了一個月才求到明一親手製作的。
張婉瞅著雕工確實不錯,陣法也很流暢,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手,就是這個風格也太過富貴了吧?她摸著手底下的龍頭,凹凸感傳來告訴她這是用一整塊金鱗礦製作的。
金鱗礦,在光線下呈現金色鱗片感被稱為金鱗,拳頭大小的礦石就能提升法器的品質,她屁股下麵這一塊怕是把宗門一個庫房掏空才能買下。
“張道友,莫要緊張,眾川秘境沒有外界說的那麼恐怖。”錦宴見新認識的好友如坐針氈,以為他害怕自己修為不夠,停下宣講自己偶像第一百次打敗情敵的事跡,安慰張婉。
張婉微微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錦城距離眾川秘境很近,幾乎是半個時辰的路程,單光是這樣錦鯉族還是乘坐它們豪華的、富貴的魚船迤迤然而來。
眾川秘境上空九家早已到達,長輩們禦空而立,族中弟子禦劍侍立左右,下方是與黑城那日如出一轍的順序,仿佛亙古未變的天理,一團沉寂的死水在望見極具特征的魚形有了漣漪。
張婉透過避風陣法遠遠就看到了許多眼熟的人、魚,明千山、林蘭羽、林宇、薑時宴、媯槐、鮫酒等,她眼神複雜,很快就平複下去。
“錦鯉又來了,真是晦氣和它們一起,整日裡不是金龍就是金子,都快叫金色醃入味了,還夢想著什麼‘魚躍龍門’真是會做夢,魚怎麼能化龍呢?”位於中層的家族譏諷地嘲笑著,他們一出生就知道澤溟的天就是九家,怎麼也想不到會有凡魚夢想著化龍。
最上麵的九家排位也極為有趣,鮫人與三氏略微站上,五姓稍遜一籌,但不仔細看也是發現不了的。
這次來的修士格外的多,眾川秘境算得上是錦鯉族一族的秘境,它們自知一族對抗不了一整個澤溟於是將其共享出來,九家也並無異議,或者說有過但現在沒有了。
澤溟的散修、無家族的、小勢力都會早早算好眾川秘境的開啟時間提前三四個月禦劍、禦風,一路風餐露宿趕來,就為了在眾川秘境得到一些法寶增強自身實力。
底層的修士想得很實際,他們並不夢想著有朝一日能飛升,隻想著一天活著就是賺了,他們勤奮的在各家做工,積攢靈石獲得更好的功法,長壽些最後有些身家回鄉娶妻生子一代代繁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