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或許和今日進京的三郎等人有關,褚老夫人頗為疲累地閉上了眼睛。
孽障,全是當年做下的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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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康樂宮,蕭焱的目光就冷了下來,仿佛眼中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他在常平開口之前用話堵住了他的嘴,“一個當著朕的麵已經走掉的人,朕不想聽到關於她的任何消息。”
被人欺負了,抑或是…死在某個角落了,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她不是說了嗎?他不是她的未婚夫,騙了她覺得她好玩罷了。
聞言,常平的身體頓了頓,回了一聲是。
他沒有將小姑娘在外祖家暈倒的事說出來,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或許她不進宮對她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
伴君如伴虎,陛下的性情不好相處,遇到倒黴的時候說不得還會丟掉一條性命。
一路沉默,一直到建章宮的門口,
蕭焱忽然停下了腳步,冰寒蝕骨的眼神盯住了宮門處的每一個宮人,一個接著一個掃過他們的臉。
宮人們頓時如大難臨頭一般,慌忙跪了一片,雙手伏地,額頭觸著地麵。
“陛下。”極其詭異的氣氛之下,常平的後背也控製不住地冒出了冷汗,試探著喚了一聲。
“既是要為朕診脈,讓姓林的那個庸醫滾過來,治不好
朕的頭疾,朕要他全家人的命。蕭焱彎著殷紅的薄唇冷冷地笑?,他不痛快,自然看不得彆人過得舒服。
本來,姓林的也犯了欺君之罪,姓林的肯定早早地就想著如何算計他了吧。
………
餘窈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沒有其他任何人,隻有她自己。
昏暗的山道裡,她一個人走了好久好久,眼前多了一縷亮光,她以為終於要走到儘頭了,高高興興地飛奔過去。
然而就在她觸碰到光芒的時候才發現那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螢火蟲,螢火蟲被她嚇了一跳,急忙飛走了。
於是,一切又恢複了,甚至比之前還要漆黑,還要幽暗。
餘窈已經沒有力氣了,她一個人蹲在原地無助地哭了起來。
哭聲連綿不斷,越來越多,越來越嘈雜,她猛然驚醒,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床帳和擺設都是陌生的,餘窈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在蘇州城,也不在船上了,她現在應該是京城的外祖林家。
“娘子,您可算醒了?快,剛熬好的安神藥,娘子快喝了吧。”綠枝一直守著,見到她坐起身,臉上閃過一抹驚喜。
她端著一碗湯藥過來,迫不及待地想要餘窈快些服下,喝了藥身體才能好的快。
餘窈隱約記得自己到了外祖家,見過了外祖父和外祖母,之後的事情就沒有了任何印象……她接過綠枝手中的藥,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一碗湯藥喝完,她才記得縈繞在耳邊的哭聲。
“是,是誰在哭?”初一張口,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娘子,是,是老夫人,方才老太爺被召進宮了。”綠枝歎一口氣,雖然她也不大明白老太爺進宮,老夫人為何要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