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山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楚老把手遞給舒星白:“走,陪爺爺下去散散步。”
這裡離宴會廳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十分安靜,舒星白攙扶著楚老,在草坪上慢慢走著敘著話,他不時講幾個小笑話,把楚老逗得放聲大笑。
然而,就在這時,一匹棗紅色的汗血寶馬受驚地狂奔過來!
速度之快像一陣風一樣,後麵的人根本來不及追上,高頭大馬從鼻孔裡發出嘶嘶的聲音,花園裡的花被踏倒了一片,人群驚慌失措地跑開,尖叫連連。
“爺爺小心!”舒星白率先反應過來,拉著楚老連忙後退,然而這匹馬像是專盯著人一樣,哪裡有人就往哪裡跑,見有人一走動,直衝衝就奔了過來,眼看就要到眼前,距離不超過三十米!
楚老狠狠推了他一把,拿著拐杖擋在身前,目光淩厲:“快跑!”
舒星白拉著楚老的胳膊,死不放手,他怎麼可能讓楚老替他擋著。
緊急關頭,一個利落的身影飛快地撲過來。
隨著一聲淒厲的嘶吼,高頭大馬的韁繩被人死死拉住,前蹄懸在空中,堪堪落在二人的眼前。
經過一番掙紮,馬兒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保鏢們終於趕上來,連忙接過韁繩,負責照顧馬匹的馴馬師嚇得瑟瑟發抖,不停地低頭道歉,不敢看楚老的臉色。
舒星白緩過神,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人:“程哥?!”
“沒事了,彆怕。”程烽定定地看著他,心有餘悸。
“小夥子,多虧你了,謝謝。”楚老鬆了一口氣,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程烽額角沁汗,淡淡笑道:“不用客氣,楚爺爺。”
“你是哪家的孩子?和我家星白認識?”
他看了一眼舒星白,道:“我爺爺是程學霖。”
“什麼!?你、你是老程的孫子?”楚老激動地握著程烽的手,“老程,他怎麼樣?”
“爺爺挺好的,一直在國外,這次是他讓我來給您老人家祝壽的。”
“好、好啊……”楚老眼圈泛紅,重重地拍了拍程烽寬闊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爺爺當年的風範!”
他們是在炮火連天的歲月裡一起摸爬滾打過來的兄弟,幾十年失去聯係,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聽到對方安好的消息,可以說是時間給予的最大的恩賜了。
楚老又拉著程烽問了半天,程烽耐心地答著,還把他爺爺的聯係方式給了楚老,兩位老戰友隔著幾十年的光陰終於再次聽到對方的聲音,一時間都充滿了無限的感慨。
“程哥,你還好吧?真的多虧你了。”舒星白沒想到兩家還有這麼一段淵源。
程烽輕輕嘶了一聲,眉頭緊緊蹙起。
“怎麼了?”舒星白連忙拿起他的手,隻見手心裡有一道深深的血痕,一些細小的碎屑嵌在皮肉裡,觸目驚心。
舒星白大腦暈了一瞬,他強忍著胃裡湧上來的不適,急忙道:“我幫你處理一下。”
程烽看著他瞬間煞白的小臉,心尖一顫,剛想出聲安慰,就被舒星白拉著往裡走。
指尖傳來冰涼柔軟的觸感,程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眼裡噙著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
舒星白有一點暈血,不太嚴重,但是猛一看到的時候還是會四肢發冷頭暈惡心,他深呼一口氣,找出醫藥箱。
“要是疼你就和我說。”舒星白拿著棉簽,手有點微微發抖。
“好。”程烽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舒星白小心翼翼地用碘伏給他消毒。
“嘶——”
“疼了?”舒星白一慌。
程烽皺著眉點點頭。
舒星白連忙輕輕吹了吹,還邊吹邊念叨著:“沒事沒事,一會就不疼了。”
程烽視線落在他的發頂上,輕柔的風絲絲縷縷拂過手心,心裡像被一隻小貓爪撓著一樣,癢得他不像話。
吹了一會,舒星白剛要停下來,程烽適時的又哼唧一聲。
掌心再次傳來酥麻的感覺。
然而緊接著一股邪火蹭蹭竄了上來,“咳,好了,不疼了。”程烽不敢再逗他,把手往回抽了抽。
“彆動,還沒清理乾淨,留下臟東西容易感染。”舒星白攥住他的手,認真的替他弄出碎屑。
程烽忍得鼻尖冒汗,他死死並著腿,向後靠了靠。
“程哥你再忍忍,實在忍不住叫出來也沒事的。”舒星白抬起頭,清澈的眸子裡滿是自責和擔心。
程烽瞬間脹得發疼。
草。
他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聲畜生。
二十分鐘後。
舒星白終於幫他把傷口徹底清理乾淨,見程烽滿頭大汗,他連忙去倒了杯水。
程烽霍地起身,聲音微微發啞:“我去一趟洗手間。”
舒星白看著他有些僵硬的背影,微微擔心。
程哥出了那麼多汗,不知道得多疼呢!
·
楚老麵色威嚴地坐在沙發上,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馴馬師急得快哭出來,連連擺手:“楚老,這件事真的不怪我呀,是楚翊小少爺非要騎馬,我、我沒敢攔著……”
馴馬師已經在心裡不知道罵了多少遍了,今天正好輪到他的崗,本來還慶幸舒星白沒過來,結果沒想到還是來了個闖禍的。
可是這事如果真是舒星白做的,那也就沒什麼事了,畢竟老爺子最疼這個小孫子,頂多不痛不癢的說兩句。
可是偏偏闖下禍的是這個最不得寵的!
他怎麼就昏了頭被那小子給唬住了呢?
“把他叫過來。”楚老哼了一聲,麵無表情地道。
楚望山一家子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陳彩蓉以為老爺子終於開了竅,一路上不停地叮囑楚翊一會好好表現。
來到主宅,陳彩蓉臉上帶笑,率先開口道:“爸,祝您生日快樂,看您身子骨還這麼硬朗,真是我們晚輩的福氣。”
她說完拿手肘懟了懟楚翊。
楚翊不耐煩地撇撇嘴,剛想開口,就被楚老打斷了。
“馬是你驚著的?”
“什麼馬?”陳彩蓉一臉茫然,不知道這沒頭沒腦的話是怎麼回事。
她一直和其他太太們在棋牌室打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倒是楚望山聽說有馬被驚著了,但是離得太遠也沒了解仔細。
他疑惑道:“爸,怎麼了?”
“哼,問問你的好兒子!”楚老壓著火氣,冷哼一聲。
楚翊心裡慌亂,麵上強裝鎮定道:“爺爺,您說的什麼我不清楚。”
陳彩蓉護著兒子:“爸,我們翊兒一直都很懂事您也不是不知道,他回來就像到陌生人家一樣,小心謹慎地生怕哪裡做得不到位。”
她有意賣慘,楚翊也是他的親孫子,卻一年才能回來一次,在這個家沒一點地位,實在是太委屈了。
楚老抬抬眼皮,聲音冰冷:“你這是在怪我?”
陳彩蓉心裡一驚,沒想到楚老這麼多年了還是一樣的鐵石心腸,她連忙賠笑道:“爸,您誤會了,我……”
“行了,讓你兒子說。”
楚翊梗著脖子,說什麼也不開口。
鄭叔實在是看不過去眼,生氣道:“楚翊小少爺,您再怎麼調皮也不應該去動小少爺的馬啊,那馬特彆認人,陌生人根本駕馭不了它,您看看也就算了,怎麼能把馬給放出來呢?”
小少爺小少爺,這個家所有人認的小少爺隻有舒星白一個人,他算什麼?
楚翊死死攥著拳頭,諷刺道:“就是幾個畜生還認人了,怎麼,不是同類就不認識了嗎?”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小少爺!”鄭叔氣得手發抖。
“哦,你也默認他和畜生是同類了啊。”楚翊惡劣地笑笑,心中一陣快意。
“住口!”楚望山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陳彩蓉臉上瞬間失了血色,她像瘋了一樣抓著楚翊吼道:“你在說什麼瘋話呢,快點和爺爺道歉!”
楚翊死死咬著牙,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舒星白和程烽有說有笑走進來的時候,迎麵正好對上楚翊怨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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