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顏在陳潮那兒住,丁文滔也總是過來擠。
地鋪睡不下兩個人,丁文滔來了就得苗嘉顏和陳潮擠著睡床,苗嘉顏怕陳潮嫌擠,隻得回去。
陳潮說:“沒事兒。”
三個人又開始看恐怖片,丁文滔坐在地鋪上,倚著床邊。
苗嘉顏和陳潮坐在床上靠著牆,苗嘉顏看得很無聊,剩下那倆總嚇得一蹦一蹦的。
“要不彆看了吧?”苗嘉顏見陳潮又嚇一跳,說。
劇情正到緊張處,他一出聲那倆人又是一抖。
“……”苗嘉顏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害怕還要在這兒看,卻又不敢再出聲了。陳潮害怕了就往他身上靠,苗嘉顏有股洗發水味兒。很淡,還挺好聞。
他靠過來苗嘉顏就拍拍他,丁文滔一回頭看見他倆,不乾了。
“你倆彆摟了!!”丁文滔吼,“都一樣害怕憑什麼我自己坐著!”
“那你什麼意思。”陳潮眼睛還看著屏幕,說。
“要不你也摟著我!”丁文滔提出訴求。
陳潮毫不猶豫拒絕了:“你滾。”
中考完這個暑假很爽,又長,還沒有作業。
丁文滔基本上在陳家常住了,每天就是跟陳潮一塊兒待著,明明什麼都不乾,也不覺得無聊。
苗嘉顏考試去了,剩下兩個初中畢業的高大男生,丁文滔神神秘秘地從電腦包裡掏出張碟,放了進去。
苗嘉顏考試回來,跟爺爺奶奶說了聲就來了陳家。
陳潮房間門關得嚴嚴的,苗嘉顏敲了敲:“潮哥?”
“進。”陳潮應著。
“哎等會兒!”丁文滔急急地跟了句。
“他沒事兒。”陳潮說。
“那也不行啊,多彆扭……”
可丁文滔說“等會兒”的時候已經晚了,苗嘉顏已經推開了門。
隻見丁文滔慌忙扣下了電腦屏幕,清清嗓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去了廁所。
陳潮倚著牆坐,盤著腿看起來很正常。
苗嘉顏愣愣地看著丁文滔出去的方向,問:“怎麼了啊……”
“沒事兒。”陳潮笑著說,“不管他。”
這個年紀的男生,是個褲子穿得稍微緊點兒都能升旗的年齡。
丁文滔弄過來的“神神秘秘片子”把自己折騰了夠嗆,在廁所裡半天都沒出來。
苗嘉顏剛開始不明白,等過會兒不當心看見了陳潮的反應,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臉“騰”的一下就紅透了。
“要不我、我出去吧,”苗嘉顏已經站了起來,說著就要走,“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看……電影了?”
“回來,”陳潮哭笑不得,“看完了。”
苗嘉顏回頭又看見他,隻覺得手足無措:“我還是先、先走吧……”
“往哪兒走。”陳潮踢踢他腿。
苗嘉顏隻得又坐下,眼睛都不敢往陳潮那邊瞟。
丁文滔從廁所回來,臉上透著股一看就很舒適的紅。
苗嘉顏臉比他還紅,兩隻手都放在自己腿上,坐姿如同在上課。
“這咋整的?”丁文滔詫異地看了眼陳潮,“你給他看了?”
“沒有。”陳潮說。
丁文滔往地鋪上一坐,長長地舒了口氣,閉著眼一臉回味。
苗嘉顏在這個房間裡感覺自己快著了。丁文滔還想再看,陳潮說:“你行了,還沒完了。”
“那算了,”丁文滔於是放棄了,回頭瞥了眼苗嘉顏,“來個坐這麼直的在這兒我也不太有感覺。”
苗嘉顏再次站了起來:“我……”
“你什麼你,”陳潮笑著說,“坐下。”
因為這個事兒,苗嘉顏接下來幾天看著陳潮都有點不自然。
陳潮覺得他逗,還問:“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苗嘉顏支支吾吾地也說不出什麼來。
陳潮問他:“你發育沒呢?”
苗嘉顏“哎!”了一聲,往旁邊一轉:“你問這乾、乾什麼啊?”
“問問,”陳潮還在笑,“咋這麼放不開。”
苗嘉顏都這樣了竟然還老老實實回答:“……發了。”
“發了?”陳潮都笑出聲來了,“說的跟中彩票了似的。”
苗嘉顏臉都漲成什麼色兒了,陳潮還在逗他:“做過夢啊?”
在陳潮眼裡苗嘉顏就是個乖弟弟,這會兒他像個沒正形的壞哥哥。
苗嘉顏說什麼也不回話了,搓著自己的褲子覺得很崩潰。
後來陳潮不逗他了,在他頭上抓抓頭發:“苗兒也長大了。”
苗兒當然也會長大的,他一直在隨著陳潮一起長大。
他那條裙子暑假裡苗嘉顏穿的次數很多,他有一條綠色的頭繩,很細的皮筋帶子係了個結,垂下兩條繩,看起來跟裙子像是一套的。頭繩要麼綁在頭發上,要麼綁在手上,都很搭。
陳奶奶誇他,說:“小苗兒越來越好看了。”
被熟悉的人這樣誇苗嘉顏不會不自在,會高興地笑一笑。
苗嘉顏經常穿著裙子,自然曬黑了不少。兩條細瘦的胳膊不那麼白了,卻還是每天高高興興的。
時間入了八月,陳潮馬上就要走了。
他不可能在這兒住到開學,他得提前回去適應。陳潮之所以現在還沒走,完全是因為他爸還沒回來。
可最遲八月中旬陳潮也得走了,得準備不少東西,也得收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