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潮炸了最害怕的就是苗嘉顏,在電話這頭馬上做得板板正正,一副準備好挨罵了的模樣。
“你答應了?”陳潮又問。
“沒有,”苗嘉顏連忙說,“我說我得問問才能答複她。”
陳潮聽見這個好歹算沒繼續燃燒,問:“說什麼時候拍了嗎?你不上課了?”
“沒說呢,”苗嘉顏小心回答著,“什麼都沒說呢。”
苗嘉顏現在穿的睡衣是陳潮之前留下的舊衣服,那時留下的不少衣服苗嘉顏到現在都還在穿。這會兒穿著陳潮的衣服,聽著他在電話那邊發火,明明有點膽戰心驚的,卻還是莫名覺得很踏實。
“明天她給我打電話我再問她。”陳潮語氣還是不怎麼好,問苗嘉顏,“最近考試了嗎?考怎麼樣?”
苗嘉顏說:“沒考,期中考試也沒正式考,就卷子發下來隨堂考隨堂講了,沒交上去批分。”
“是真沒考還是你沒考好啊?”陳潮嚴肅地問。
“沒考,”苗嘉顏急急地說,“我不騙你。”
苗嘉顏本來也不會騙人,好像天生就沒點撒謊的技能指數。
第二天苗嘉顏把陳潮的手機號給了那個姐姐,還反複強調了兩次,讓她在中午十一點半到一點間才能給他打電話,或者晚上十點後。
姐姐問:“這是誰啊?”
“我……”苗嘉顏頓了下,之後接著說,“我哥哥。”
“哥哥啊,”女生想到苗嘉顏反複強調的時間,問,“哥哥工作很忙?”
苗嘉顏說:“他上學。”
敢情這是從一個小孩兒這裡轉到另一個小孩兒那裡去了,姐姐讓他逗得不行,哈哈笑著說:“行,姐姐知道了。”
然而另一個小孩兒卻一點都不好對付,比苗嘉顏難纏多了。
苗嘉顏是儘管防備心很重,但彆人說什麼他都是在聽的,這個“哥哥”就不一樣了,你跟他說什麼他就跟聽不見似的,隻抓著他自己提的問題,你要不給他個答複出來他就要掛電話,說那不拍了。
對這些苗嘉顏都不知道,他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在想對方有沒有給陳潮打電話,會不會影響他午休。
之前前桌的女生現在還跟苗嘉顏在一個班裡,他們倆現在是朋友。
女生叫譚心藝,現在不坐在苗嘉顏前桌了,可離得也不遠。她挺喜歡聊天的,在班級裡人緣很好。
“我昨晚看了篇漫畫,那裡麵男孩子跟你很像,”課間休息時女生坐在苗嘉顏旁邊,和他說,“你有Q.Q嗎?昨晚看的時候我就想發給你了,但我看班級群裡沒有你。”
“我沒有,”苗嘉顏不止一次被問這個問題了,可他真的沒有,“我不上網。”
“那等你有Q.Q了記得加我,到時候你告訴我就行。”女生看著苗嘉顏,說,“我要第一個加你,當你列表裡麵第一個好友。”
女孩子總是有這種奇奇怪怪又沒什麼用的小關注點,苗嘉顏當時都不明白加好友什麼的,可後來等他有了Q.Q有了微信,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好友列表裡隻有陳潮。
跟那邊的合同磨了好幾天,後來陳潮也不管了,都扔給了他爸的律師。陳廣達現在生意做得大,平時合同往來多,他當年就是吃虧在合同上,所以後來一直很重視這些,合同都有專門的律師給看。
有天晚上苗嘉顏已經準備睡了,收到了陳潮的短信。
—合同我讓她們寄給你了,你自己也再看一遍。
苗嘉顏趕緊回複:謝謝潮哥。
這是苗嘉顏人生中的第一份合同,之前隻有在電視裡看見過。他自己簽了字,爺爺也幫他簽了字。合同裡好像每句話都要明明白白地講清楚,細致得令人驚訝。苗嘉顏看了一遍,太細碎了什麼都沒記住,隻記得說要連著拍三組照片,一共八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