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潮還是沒睜眼,隻問:“你就沒有個女朋友什麼的?能照顧你的。”
陳廣達失笑:“我要有不就跟你說了嗎?這我有什麼瞞著你的。”
陳潮先是被他坑,又跟著他丟人這麼多天,那點父子情誼快散沒了,隻說:“你自己想辦法。”
苗嘉顏在方方姐那兒待了四天,見了一些人,談了點合作。
中間給陳潮打了次電話,問他到貴州沒有。
陳潮隻說:“沒,有點事兒。”
他明顯沒想多說,苗嘉顏也就沒問。
薑尋給苗嘉顏拍了張在飛機上睡覺的照片,眼罩扣在眼睛上,露出來的下半張臉顯得格外秀氣。
回來之後薑尋閒著沒事給發上了微博。
下麵評論刷刷刷就開始了。
—老婆好乖,老婆親親[親親][親親]
—我老婆這嘴天生就是用來親的!
—拍照的那個尋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拍出什麼好東西。
苗嘉顏抱著個肯德基桶下的車,上車之前覺得餓,特意去買的桶,上了車也沒好意思在車上吃,等一路晃悠回來,就沒那麼餓了。
苗嘉顏這些天工作忙,也沒跟奶奶視頻太久,每天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就掛了,這會兒他回來奶奶還不知道。
一回到這兒苗嘉顏就覺得極放鬆,這裡是他的家,是他自由自在長大的地方。
苗嘉顏用紙巾墊著,從桶裡拿了塊炸雞,邊走邊咬著吃。在外麵從來不走路吃東西,回了這兒那些規矩全沒了,手裡拿著東西就想吃。
“苗兒回來啦?”路上苗嘉顏碰見張嬸,張嬸遠遠地和他打招呼。
苗嘉顏手上拿著東西也沒法擺手,隻能笑著叫了聲“張嬸”。
苗奶奶在廚房燉湯呢,苗嘉顏背著包進來,問:“燉什麼呢?”
“燉點骨頭湯。”苗奶奶見他回來高興了下,給他看鍋裡的湯,“我讓你爺爺去等著的,最新鮮的大骨頭,我燉一個小時了。”
“夏天怎麼要喝骨頭湯?”苗嘉顏問。
“給你陳叔燉的,”苗奶奶和他說,“你陳叔爺倆都摔壞了,在你陳奶奶這兒養著呢。”
苗嘉顏嚇了一跳:“陳爺爺摔了?!”
老人摔跤不是鬨著玩兒的,年齡大傷筋動骨不好恢複。
“沒有沒有,”苗奶奶趕緊說,“不是陳爺爺。”
苗嘉顏放心了,先是“啊”了聲,鬆了口氣。
過了兩秒剛鬆的那口氣又猛然提了起來,眼睛瞪圓了看著奶奶:“那是誰啊?”
跟陳叔是“爺倆”的,去掉陳爺爺,還剩誰了啊?
苗嘉顏不等苗奶奶回答,放下手裡抱著的桶就跑了出去,背包都沒來得及摘下來。
剛進院子,苗嘉顏就聽見陳叔笑嘻嘻的聲音:“兒子你剃頭真帥,有我當年的風采。”
苗嘉顏推開門跑進去,循著聲進了一樓的房間,一手油都顧不上擦,進了房間當場蒙在原地——
陳潮和陳廣達一人躺在一張床上,腳都高高地墊了起來。隻不過陳廣達的打了石膏,陳潮的沒有。
這爺倆都剃成了圓寸,腦型一模一樣。倆人聽見他跑進來,都朝門口看。
陳廣達還笑著跟他打招呼:“苗兒回來了?”
陳潮看他一眼就把視線垂下去了,接著看手機。
“怎麼了啊?”苗嘉顏擰著眉,慌張地問,“怎麼弄的?”
“小意外,小意外。”陳廣達安慰他,“沒啥事兒,就是需要養養。”
苗嘉顏先看看陳廣達明顯更嚴重的腿,問了他幾句。陳廣達一直是那副沒正經的樣子,也看不出來他難不難受。
他跟陳廣達說話的時候視線經常隔著陳廣達落在陳潮身上。
“你呢,潮哥?”苗嘉顏跟陳廣達說完話,走到這邊來,坐在陳潮床邊問他,“你怎麼樣?”
陳潮說:“還行。”
苗嘉顏看他腫著的腳碗,眉頭一直皺著:“一點兒也不能動嗎?得躺……得養多長時間啊?”
“看情況,”陳潮回答說,“過一個月看看恢複什麼樣。”
苗嘉顏坐得隻搭了個床邊,遠遠地避開陳潮的腿,怕碰著他。
“還磕著哪了嗎?”苗嘉顏擔心地問。
陳潮說:“沒有了。”
打從陳潮記事起,這麼丟人的狀況似乎還沒有出現過,這對城裡酷哥自尊上的打擊是巨大的。陳潮一邊回答著苗嘉顏的問題,一邊刷微博正好看到苗嘉顏的照片。
底下評論說這說那,亂七八糟的。
苗嘉顏還憂心忡忡地看著陳潮的腳,陳潮卻突然開口說:“開美顏了?”
“啊?”苗嘉顏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腦子還沒轉過來。
陳潮退了程序,鎖了屏,手機隨手扔在一邊說:“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