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潮說:“你那有含片嗎?等會兒含兩片。”
“好的,我有。”苗嘉顏清清嗓子,說,“沒事兒,我習慣啦,明後天就好了。”
小弟探著脖子支起身看他倆,說:“你倆這麼晚都得嘮嗑嗎?”
苗嘉顏不好意思了,直起身說:“就回去了。”
陳潮回頭說:“你這麼晚都不能閉上嘴嗎?”
小弟把脖子縮了回來,苗嘉顏朝陳潮指指門口,示意自己要走啦。
陳潮指指床頭那書,手指隨便一翻,從裡麵摸出張疊著的紙,隨手遞給苗嘉顏。
苗嘉顏接過來問:“什麼?”
陳潮說:“畫著玩兒。”
苗嘉顏迷茫地捏著張紙回去了,薑尋都躺下了,聽見他上來了在隔壁房間揚聲問:“去哪兒了啊?”
“出去一下。”苗嘉顏回答說。
他回了自己房間,打開那紙,被紙上的內容給驚訝住了。
紙上畫的是他,穿著白天直播那身衣服,頭發散下來,手裡拿著束小花。
紙好像是從書上撕的最後一張空白頁,筆就是普通中性筆。陳潮從小就經常畫畫,他畫畫很好看的。他畫下來的苗嘉顏眼睛很從容地看著鏡頭,微微張著嘴,像是要說話。
旁邊還寫了行小字:十束太多了……十束不給你發貨。
苗嘉顏看見那行小字沒忍住笑了出來,當時不覺得,現在看著怎麼這麼傻。
紙的背麵還有筆跡,苗嘉顏翻過來看,一角有一棵簡單幾筆隨手勾出來的不知道什麼苗兒,
已經長得很高了,隱隱約約打了個飽滿的骨朵。
苗嘉顏反反複複地看著這張畫,後來小心地疊了起來,放在了自己枕頭上。
他抱著膝蓋坐在床邊,側臉貼著胳膊,安靜地坐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薑尋剛睡醒,正在刷牙,收到陳潮的消息。
—起來了嗎?
薑尋還挺納悶陳潮怎麼這麼有心情,邊刷牙邊回了條語音:“剛起,咋了潮?”
陳潮:過來看我。
薑尋:??
陳潮:苗嘉顏呢?
薑尋:……沒起來呢。
陳潮:還沒起?
薑尋:???
薑尋真有點蒙了,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苗嘉顏從房間出來,頭發還是昨晚的造型,在腦袋頂紮著,像個道士。
薑尋吐掉嘴裡的泡沫,叫他:“苗兒。”
“怎麼了?”苗嘉顏走過來。
薑尋把手機遞給他:“這啥意思。”
苗嘉顏看了看,把手機還給了他,說:“潮哥在家呢。”
薑尋徹底不會了:“哪個家?這兒??他不是走了嗎?我們一起走的啊!”
苗嘉顏“唔”了聲,說:“有點小狀況。”
這點小狀況來個人就得笑一次,薑尋坐在苗嘉顏平時坐的那個小凳,笑得趴在陳潮床上:“是不是啊,兄弟,你從凳子上就能把韌帶摔傷了?”
“那還有個沒踩凳子還骨折的,”陳潮往他爸那兒看一眼,說,“要笑趕緊的。”
“咋整的啊,叔,”薑尋跟陳廣達那是熟得不行了,“讓他砸的?你咋不躲啊?”
陳廣達當時彆說躲了,隻要他能鬆鬆手他們父子倆都不至於造成這慘劇。陳廣達臉皮厚不怕人笑,悠閒地說:“我這不是找個機會放放假嗎?清淨清淨。”
“啊,是這意思。”薑尋笑完又轉頭回去問陳潮,“現在什麼樣了?能走不?”
陳潮說:“能,就是不能走多。”
“我真是服了你,小時候我翻牆滾下去胳膊吊著環,那讓我爸給我揍的。”薑尋現在想起來都意難平,“說我太淘,就你老實,讓我像你似的有點兒樣。我真應該給你拍個照發給我爸,我小時候因為你多挨多少揍。”
薑尋後來還掏手機把這事兒告訴了丁文滔,快樂自然要分享的,苗嘉顏沒早點把這事兒告訴他們那是相當不夠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那幅畫,這天的苗嘉顏有點不敢麵對陳潮。
雖然他表現得不明顯,但陳潮還是感覺到了。
苗嘉顏不怎麼跟他對視了,陳潮盯著他看,苗嘉顏不太敢抬頭。
陳潮問:“嗓子好了沒有?”
“好多了!”苗嘉顏回答說,“我含著含片呢。”
陳潮點點頭,他和薑尋說話的時候視線不時落在苗嘉顏身上,苗嘉顏偶爾和他對視上,就會把眼神錯開,飄飄忽忽的。
薑尋眯了下眼睛,突然笑著問:“你老看我苗兒乾什麼?”
個彆用詞讓陳潮挑了挑眉。
“我說最近沒動靜呢,敢情是你在家了。”薑尋看看苗嘉顏,又轉回來看陳潮,“我們一小網紅,值錢著呢,就在家伺候你。”
房間裡人多,他爸和小弟在那邊各自玩手機,陳潮也不說話,靠在那兒坐著。
這房間裡其他人這會兒都低著頭,隻有薑尋和陳潮說話,薑尋看著陳潮,衝他眨了下單邊眼睛,沒出聲,帶著笑意用口型和他說了句:你要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