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顏自來就聽話,他從小就聽陳潮的,那可是陳潮初中就叫過的“小媳婦兒”。
等陳潮躺夠了起來苗嘉顏才把手機拿起來,上麵有幾條消息,他低頭看了會兒。
陳潮去洗漱,出來頭發還帶著水,問苗嘉顏:“今天洗頭嗎?”
苗嘉顏把紮在頭頂的頭發放下來,捋捋說:“昨晚洗過了,今天不洗。”
剛洗完就這麼紮著睡了一宿,頭發放下來都彎彎的,像燙過。
陳潮伸手幫他順了順,說:“也挺好看的。”
苗嘉顏沒燙過頭,也從來沒染過,一個發型始終沒換。隻有幾次為了拍照臨時做的造型,之後馬上洗掉了。他習慣了黑長直,他堅持留著長頭發就是因為習慣,如果要改變他這種習慣就跟讓他剪頭發是一樣的。
陳潮的手穿過苗嘉顏的頭發,發絲從指間滑過,陳潮玩得有點上癮。
苗嘉顏回頭看看他,問:“我要起來啦?”
“起吧。”陳潮這才把手放下,不玩了。
苗嘉顏來得突然,他們什麼準備都沒做,十一期間周邊能去玩的地方這會兒都去不了,早滿了。他們隻能在市裡轉轉,或者當天能來回的周邊。
陳潮把能去的幾個地方都給苗嘉顏念了一遍,問他想去哪兒。
苗嘉顏先是問:“你想去哪兒,潮哥?”
陳潮說:“我問你。”
苗嘉顏才小聲說:“我不想出去……”
陳潮看著他,苗嘉顏盤腿坐在小沙發上,手指捏著自己的皮筋慢慢轉著玩。苗嘉顏本來也沒多喜歡出門,比起去外麵挨擠,他更想要這樣跟陳潮待在家裡。而且最主要的是陳潮的腳腕,苗嘉顏不想讓他走太多路。
“那就不去,”陳潮把手機扔在一邊,“你在家陪我。”
苗嘉顏“嗯嗯”地點頭。
他倆起來就中午了,收拾完出去排隊吃個飯,吃飯的地方正好在市區商圈,吃完直接在那邊隨便逛逛。
到了人多的地方陳潮突然發現了苗嘉顏跟人少時的不一樣。
他不會離陳潮很近,跟以往一樣會落後半步,陳潮要跟他說話總得回頭。他像是在刻意回避,讓他們在人群裡看著沒有那麼親密。這有點像小時候的他。
排隊給他買奶茶的時候,苗嘉顏也站在他後麵,陳潮要說話,側了側頭沒看見人。陳潮於是反手背到後麵去,拽著苗嘉顏的胳膊給他拽了出來。
“你離我那麼遠乾什麼。”陳潮問他。
苗嘉顏問:“怎麼啦?”
“我問你喝什麼。”陳潮說。
“我都行。”苗嘉顏回答說。
陳潮把手機給他:“你自己點。”
身後有小姑娘在看他們,畢竟他們倆在人群裡還是相當顯眼。陳潮是個帥哥,苗嘉顏長頭發並且很漂亮。
苗嘉顏又回陳潮身後去,陳潮看出他不自在,隨他去了。
苗嘉顏那手機隔一會兒就響兩聲,剛開始他還低頭回,後來就再不回了。
陳潮問:“尋?找你有事兒?”
“不是。”苗嘉顏搖搖頭,“尋哥沒找我,他知道我在你這兒。”
苗嘉顏沒多說,陳潮也就沒再接著問。
他們倆現在這關係,像是好了,可也沒全好。
陳潮幾次牽了手,苗嘉顏倒也不掙,隻是不能讓他得了空拿回去,放下了陳潮就不好再牽了。
又一次陳潮拿手機的空,苗嘉顏把手抽了回去。陳潮再想抓起來卻抓了個空,苗嘉顏又跑他後麵去了。
陳潮失笑:“我在這抓你玩兒呢?”
苗嘉顏對他笑了下,說:“人好多。”
“人多怎麼了,”陳潮倒沒說他,眼神很平和從容,“不用管彆人,做你自己。”
其實苗嘉顏並不怕被看,他這麼多年又拍照又直播的,見了那麼多人,也早不怕彆人看他。他隻是不想在人前暴露他和陳潮的親密。
陳潮不明白他在想什麼,隻當他還跟小時候一樣,在人前會拘謹。
路過個小花店,陳潮說:“在這兒等我。”
苗嘉顏一看賣花的,趕緊說:“潮哥我不要花!”
然而他沒能攔住,陳潮已經進去了。苗嘉顏徒勞地“哎”了聲,小聲說:“我真不要!”
苗嘉顏好歹二百多畝地的小花農,而且在自己種花之前也一直在賣花,對他來說出去花錢買花簡直離譜。
過會兒陳潮出來,手上托著個小花束,伸手過去給苗嘉顏看:“可不可愛?”
苗嘉顏低頭一看,陳潮手上的小花束圓圓的一朵一朵,綠色的小花芯兒,葉子尖是白的,花苞花骨朵滿滿的,看著非常清新,也很夏天。
“可愛,”苗嘉顏笑得真心實意,“真好看。”
陳潮抬了下手沒給他,說:“我拿。”
陳潮還是很懂苗嘉顏的,沒給他買玫瑰,他自己那兒什麼玫瑰都有。陳潮直接在店裡挑了個小盆栽,連盆帶土讓人給包上了,所以拿著的時候得托底。
這麼小的荷蘭菊方方姐那兒平時都是當配花用,從來沒單獨賣過它,而且綠色也並不常見。苗嘉顏越看越覺得可愛,回去了擺在小書桌上拍了幾張照片。
—給你們看看我的小花。
他還挑了兩張發到微博上去,結果評論裡都以為他是要上新品種了,都催他趕緊直播。
苗嘉顏剛發完微博手機又響了兩聲,彈出了兩條微信消息提醒。
他沒點開看,直接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