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都是隔著屏幕看著,終於能抱著睡了,小情侶滿足了。
陳潮過了好半天發現苗嘉顏竟然還有點發抖,他挑了下眉,摸摸他胳膊肘,又摸摸後背,問:“冷?”
苗嘉顏低聲回答:“不冷。”
“那怎麼了?”陳潮輕聲問。
“沒……怎麼,”苗嘉顏臉扣著不起來,聲音聽著也悶悶的,“你快睡吧……潮哥。”
苗嘉顏真沒怎麼,他就是太敏感了。
剛才刺激到的發抖,到現在還沒徹底平靜下來。陳潮稍微一碰他他就反應很大,雖然完事兒了可餘韻還沒過。
陳潮估計也猜到了,沒繼續問,他要再問兩句苗嘉顏估計真哭了。
小情侶抱著睡了一宿,早上有點醒不過來,被窩裡熱乎乎的。
陳爺爺陳奶奶不知道苗嘉顏晚上在這兒睡的,苗嘉顏天亮的時候醒了一次,擔心陳爺爺或者陳奶奶要是上來看見他倆睡在一起,想要起來。
“乾什麼去,老婆?”陳潮睡得迷迷蒙蒙的,眯著眼問。
苗嘉顏小聲說:“我把衣服穿上。”
陳潮“唔”了聲,胳膊一撈把他揣過來,塞進被子裡抱著,不讓他起。
這麼抱著過於舒服了,陳潮的身體熱烘烘地貼著他,苗嘉顏也再沒起來,閉上眼睛就又睡了。
一宿睡得神清氣爽,等陳潮自己睡夠了已經快十點了。
陳爺爺陳奶奶知道他放假了起得晚,早飯沒想著叫他,根本沒往樓上來。
苗嘉顏竟然也跟著睡到快十點,每次睜眼一會兒卻還是再次睡著,一直沒徹底醒過來。直到被陳潮給親醒了,苗嘉顏摸過手機看了眼,驚覺都這個時間了。
陳潮從背後抱著他,親他的脖子和耳朵,用剛睡醒半啞的嗓音問他:“疼不疼?”
苗嘉顏迷茫地接了句:“什麼?”
“腿。”陳潮說。
苗嘉顏腦子“嗡”的一聲,坐起來從陳潮身上翻了出去,說:“不疼……”
說完跑著去洗手間了。
陳潮回來四人小群又熱鬨起來了,丁文滔說今天下午回來。
薑尋在群裡說:“其實你不用著急,你不回去也行。”
丁文滔:咋呢?我潮哥需要我。
陳潮:不需要。
薑尋:“我潮現在真不是很想看見你。”
丁文滔:???
丁文滔:為啥?淡了??
薑尋:“不是,丁兒,跟你沒關係。”
丁文滔聽不懂了,再往群裡說話也沒人理他。
苗嘉顏回去換了身衣服,換了件奶白色高領毛衣,頭發紮著,看起來像個聽話的學生。
陳潮在院子裡幫陳爺爺搬東西,苗嘉顏進來看見了說:“我來,潮哥,你腳還是注意點。”
“不用你,”陳潮下巴抬了抬示意他進去,“穿那麼白給你蹭臟了。”
苗嘉顏隻得過去廚房幫陳奶奶,陳奶奶問:“今天沒工作啊,苗兒?”
“下午去,”苗嘉顏回答說,“不著急。”
苗嘉顏在陳家跟在自己家一樣,今年他爸媽和弟弟要回來過年,在自己家怕是都不會這麼自在。
陳潮這次是帶電腦回來的,人回來了好多事兒也帶了回來。下午苗嘉顏直播陳潮就在不遠處支了個小桌畫圖,這兒還挺暖和的,陳潮一邊聽直播當背景音一邊畫圖,效率還挺高。
中間苗嘉顏站起來去給他送了瓶水,陳潮順勢握了他的手一下。
苗嘉顏不敢多說話怕被聽見,隻得笑笑趕緊回去了。
“過年放假好多天看不見我……不會的,不賣花我也開直播跟你們聊天。
“今天買的花年前發還是年後發……今天的花明天就發出去啦,不會等到年後。
“眼睛為什麼總往旁邊看……”
苗嘉顏讀到這條卡了殼,沒能馬上回答上來,過會兒接著讀下條了。
陳潮在直播間基本上是不會擁有姓名的,一直到現在刷屏的都還是“尋哥”。
她們好像對“尋哥”這個事非常執念,每次直播都會刷幾次屏。苗嘉顏沒念這個,過會兒她們也就不刷了。
丁文滔下午真回來了,先回家打了個轉,讓他爸媽知道他回來了,接著就背著包直接來了陳潮家。
人倆直播回來看見他在,還一副晚上不走了的架勢,苗嘉顏迷茫地看著他。
陳潮就直接多了,和他說:“晚上你回家住。”
“為什麼?我在這兒的床位呢?”丁文滔問。
“你床位冬天住不了,暖氣壞了。”陳潮麵無表情地說。
“啊,”好在丁文滔倒也沒太執念,“行吧,那我回去住,省得我爸說我不著家。”
苗嘉顏點頭說:“對。”
丁文滔偶爾跟他倆待在一起,之前那種怪異感就又回來了。
總覺得這倆人奇奇怪怪的,眼神動作間總像是有點問題。
這麼多年丁文滔一直認定薑尋和苗嘉顏是一對兒,就是因為當年高中廁所的事兒。那事兒苗嘉顏當時已經默認了,所以在丁文滔眼裡薑尋就是為了他退學了。
丁文滔自認跟陳潮和薑尋都很鐵,這要真出了什麼麻煩事兒他夾在中間可挺難受。
這種難受在某天早上他來找陳潮,在陳潮床上發現了苗嘉顏的發帶,而達到了最高點。
“咋回事兒啊,潮哥?”丁文滔探頭過去小聲問。
苗嘉顏在洗手間洗漱,聽不見他們說話,丁文滔聲音又壓低了點兒:“你倆睡一塊兒啊?”
陳潮在手機上回消息,說:“啊。”
“不是……你乾嗎啊,”丁文滔有點替薑尋生氣了,“都是兄弟。”
陳潮猜到他在那兒腦補什麼了,卻沒解釋,隻笑了下。
“你跟尋哥可是發小兒啊,”丁文滔難受壞了,想勸又覺得這事兒沒法深說,“你倆多好啊,你咋想的啊潮哥……”
“不是我咋想的,”陳潮有點服他的腦回路,“是你都想點什麼。”
“我覺得你這事兒不講究,”丁文滔話沒說完,苗嘉顏已經洗漱完出來了,見他已經來了還愣了下,丁文滔更覺得他心虛了,“你倆反正挺……算了我不說了。”
苗嘉顏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陳潮示意他沒事兒,讓他該乾什麼乾什麼。
丁文滔也生他的氣,拉著臉問苗嘉顏:“尋哥對你不好嗎?”
苗嘉顏讓他嚇一跳,往後仰了點,答說:“好啊。”
“那你這麼乾?”丁文滔都無語了,“你對得起尋哥?”
苗嘉顏覺得他今天好像不太正常,轉頭看了眼陳潮。陳潮拉他胳膊把他扯了過來,讓苗嘉顏在他旁邊坐著,拿手機拍了張丁文滔怒氣衝衝的臉,直接發到了群裡。
陳潮:@薑尋
陳潮:[圖片]
薑尋:這是咋了?
陳潮:內心焦灼拉扯,這一波是站你還是站我。
薑尋:站什麼?
陳潮:我和苗兒綠了你。
薑尋:。。。。
薑尋:哈哈哈哈哈哈!
薑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文滔哎喲我的丁兒。
丁文滔手機一直在響,看得出來丁兒是真的很在意這個群,都沒開免打擾,誰發消息他這兒都響。
掏手機看下來整個人已經蒙了,看看群看看陳潮,往群裡弱弱地發了個“?”。
苗嘉顏坐在旁邊跟陳潮看一個手機,這會兒也已經看明白了,雖然哭笑不得,還是跟丁文滔解釋說:“我跟尋哥真沒有。”
丁文滔徹底不會了。
“你倆沒好嗎?”他費解地看著苗嘉顏,“當初你倆不是在廁所……那啥了嗎?”
苗嘉顏說:“不是我啊。”
“那你當時為啥不否認??”丁文滔又問,“那會兒全校都說是你,那麼磕磣的事兒要不是你你不吭聲?”
苗嘉顏沒直接回答這問題,隻是不太在意地說:“說就說吧。”
丁文滔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配錯了,苗嘉顏確實和他兄弟好上了,卻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兄弟。
倒是沒人擔心他說出去,丁文滔還是有數的,不該說的不會說。
薑尋這幾年一直幫著苗嘉顏,雖說肯定也掙錢了,可掙的錢怎麼也沒有乾的事兒多。他這麼幫苗嘉顏,一個是因為當初陳潮讓他幫著照看,另外一個也是因為那年全校傳得那麼臟的事兒,苗嘉顏一句話都沒說。
在那個時候的鄉鎮高中,這種事兒算是巨大醜聞了,學生回家都會跟家裡說,沒多長時間就能傳得哪裡都知道。即便這樣苗嘉顏也沒開口,那些齷齪的曖昧的猜想,他都幫著接下來了。
所以薑尋對苗嘉顏是真的照顧,處處幫他。
薑尋在家閒著沒事兒,也要來他們這兒待幾天。
丁文滔看見他還覺得憋氣,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薑尋胳膊夾著他的脖子,揉亂一腦袋頭發,說:“看我丁兒多向著我。”
“那是的,”苗嘉顏說,“那天早上嚇我一跳。”
“以前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愛我。”薑尋捧著丁文滔大腦袋,作勢要往他腦袋上親,丁文滔趕緊嫌棄地躲了。
“不是,那要不是你倆,那是誰啊?”丁文滔想不通,“一個鄉鎮高中,能整出這麼多同性戀?”
“你管呢。”薑尋斜斜笑著說。
當初學校隻抓住了薑尋自己,並沒能抓住另外一個。
那會兒都說另一個從窗戶溜走了。
所以學校從薑尋這兒問不出什麼來,哪怕傳苗嘉顏傳得再多,也不能真的拿他怎麼樣,畢竟沒有證據。
其實那天從廁所出去的人還有一個,隻不過所有人都默認排除了,甚至還客氣地問他有沒有看見誰。
那年他們學校新招了一個碩士在讀的實習數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