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宮。
羅亮此時扮演的形象,是曾經與凡間廣寒仙子相識的歸一者。
他本身就是歸一者的位格,有千麵戲人贈予的彩色麵具,扮演這重身份,以假亂真不足以形容。
“素娥,認不出為師了?”
布衣男子周身的混沌迷霧收斂,麵含微笑,負手而立,有種儒雅、質樸的氣質。
“老師?真的是你!”
廣寒仙子素手撫唇,鳳眸中瑩光點綴,喜極而泣。
她從藤蔓上下來,提起長裙,便要長跪一拜。
“不必拘泥世俗禮儀。”
羅亮聲音和煦,主動伸手,扶住廣寒仙子的素腕。手指傳來一絲清涼冰嫩的觸感,比絲綢還要光滑,好似摸到一件光潔無暇的玉器。
廣寒仙子起身,皓首輕垂,雪顏的輪側浮現一絲微不可察的霞暈。
她芳心泛起一縷波瀾。
好多年前,歸一者與他相遇時,一直高渺神秘,從來沒有過肢體上的接觸。
扶起廣寒仙子後,羅亮好整以暇,欣賞仙界第一美女的絕世仙容。
廣寒月影下,一襲銀霜般拖地長裙的月宮仙子,秋水為神玉為骨;氣質冰清,遺世獨立,仙姿縹緲。
廣寒仙子的臉顏,既不是鵝蛋臉,也不是瓜子臉,而是一種古典的麵若銀盤,不施黛粉,清豔絕倫。
眉心一點朱砂,鳳眸秋水瀲瀲。眼瞼附近有一圈澹澹的霜紋,形成天然高貴的眼影,豔而不媚,平添一種冰清神聖,讓人不敢褻瀆。
現實中,自薑昭雪之後,第二個讓羅亮感到驚豔,心跳加快的女子。
便是比擬群星壯麗的薑昭雪,隻是堪堪能與之相提並論。
仙界第一美女,名副其實。
察覺到羅亮的欣賞目光,廣寒仙子芳心如鹿,彷徨不安,又有種隱隱的期待。
“老師請坐。”
廣寒仙子蓮步輕移,親自端來茶點、靈果、仙酒。
羅亮隨手挑了一顆靈果,清甜潤口,唇齒間流溢純淨的仙靈之氣。
一口下去,壽元大漲幾十年,修為隱隱精進。
羅亮放下靈果,不敢再吃了。
“老師這次尋來,不知有何吩咐。”
廣寒仙子見狀,又給羅亮換了一盤靈果。
半跪在桉幾前,撩動雲鬢,又給羅亮倒上一杯仙釀。
此時此刻,名動三界的第一美女,體貼,乖巧的像一個侍妾。
“為師在諸天間布局道君之緣,路過仙界,順便來看看你。”
羅亮端起一杯仙釀,輕輕抿了一口。
“道君之緣?正好我廣寒宮的弟子,尋到了一個目標。”
廣寒仙子在桉幾前跪坐,長裙如雲絮在地麵鋪展,涼風揚起裙擺,湧來一絲月桂清香,沁人心脾。
話音剛落。
玉兔所化的白裙少女,帶著一個綠裙女童走進庭院。
廣寒仙子本來準備喝止,歸一者的行蹤,豈能讓人知曉。
羅亮微笑抬手,讓玉兔少女和綠裙女童進來。
“見過廣寒仙君。”綠裙女童神色畏怯,眼神中又隱隱含有一絲仰慕。
“主人。她是絳珠草修道成精,身上有道君之緣的玄機。”
白裙兔耳少女介紹道。
“哦?你與道君的所缺之物接觸過?”
羅亮麵露興趣,開口道。
嗯?
眼前一花,兔耳少女和綠裙女童這才發現,廣寒仙君麵前的桉幾旁,還坐著一位神秘布衣男子。
兔耳少女麵色大震,心中有所猜測,欠身低頭,不敢直視對方。
“她們都說我身上有玄機之氣,接觸過道君之缺。但那大道之缺具體是什麼,小的不敢確定。”
綠裙女童恭謹的道。
她不知道布衣男子是誰,但能被廣寒仙君親自招待,奉為上賓,不是仙王,就是仙帝。
“哦,你自己不知道?”
羅亮沉吟片刻,掐指推算起來。
通過天命算盤,回朔時空,聽查絳珠草最近一年的經曆。
“找到了。”
在眾多的畫麵中,羅亮鎖定一幀。
畫麵場景中,三尺高的絳珠草,正在煉化晨露、朝陽紫氣。
附近的雜草中,生長出一株不起眼的綠色小嫩芽。
修煉中的絳珠草,對此毫無察覺,隻覺這段時間修煉有如神助,往日不解的地方一一明悟。
直到某一日。
那株小嫩芽,從雜草中消失不見。
絳珠草生出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目光掠過身邊的雜草,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有緣無分。”羅亮暗暗搖頭。
那道君缺失之物,就在絳珠草的眼皮底下,她卻不曾發現。
這種玄妙之物,縱然絳珠草發現,未必能把握住。
當然,絳珠草也算和道君之缺接觸過,身上沾染過玄機之氣。
“絳珠草,我可許你一個心願。”
羅亮看向綠裙女童。
絳珠草女童一怔。
身旁的兔耳少女嗬斥道:“還不快謝過前輩。”
“多謝前輩。”
絳珠草女童明白過來,麵色一喜,當即把握住機會。
“小的想加入廣寒宮,拜在仙君門下。”
絳珠草女童偷偷瞟了一下廣寒仙子。
廣寒宮,在仙界雖然不算強大勢力,但也算一塊安寧的淨土,傳承悠久,據說有大能庇護。
“廣寒宮從不輕易招收弟子,看在老師的份上,我許你入門內。”
廣寒仙子聲音清越,儀態端莊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