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尋人刺殺自己,光天化日,又是當街當巷,自然是會有民眾看到。
如此一來,無論那個殺手是不是汪貴妃的人,都不重要了。
短短幾日,柳府二少爺被擄劫,柳府妾室又遭人當街刺殺,無論哪一條都夠引人談資了。
白鷺端著茶盞不解:“姑娘緣何還誇她?”
沈清晏接過茶盞,看著那片半浮水中的綠葉:“因為這樣一來,哪怕我想要反口殺了柳瑜,都不可能了。出了這麼一樁大案子,死的還是朝臣家眷,若是柳瑜身死,聖上必定明旨嚴查。”
若她殺了柳瑜,必無退路。
“再者,汪貴妃縱有通天手段,也不能在此時動柳華蓮。如此一來,她的一雙兒女,就都保全了。”
白鷺恍然大悟:“好一招一石二鳥!”
沈清晏瑤頭:“是一石三鳥。”
她將茶盞遞還白鷺:“既然非汪貴妃出手,她必定會想,是何人所為?宋晚月既可在府中裝扮幾十年無人發覺,我料她也會在汪貴妃麵前掩藏自己。所以,汪貴妃應當會派人一探我虛實。”
汪貴妃既拿不準沈清晏,大抵會派人查探。宋晚月臨死這一計,也算是她想為自己報仇吧。
讓沈清晏陪葬。
白鷺擔憂:“這宋晚月真是惡毒!”
沈清晏微微一笑:“其實算不上。她為一己私心害死了容姑姑,我為報仇又設計取她性命,不過就是因果報應罷了。”
宋晚月雖是自私自利,可她確實也是一心為著自己的兒女著想。
人死如燈滅,宋晚月活著的時候,沈清晏恨她。可是,如今她死了,之前的種種似乎都淡了,仿佛隨著宋晚月的死一道離開了。
東風送著幾許暖意入內,窗邊停了一隻雀鳥,嘰嘰喳喳吟唱著春光無限。
她轉身看著窗外天跡,雲淡風清,著實是個好日子。“對了,柳瑜那頭的銀子快花光了吧?”
白鷺掐指細算了算,點頭道:“應是昨日就沒了,想來過不了幾日便會被人扭送過來。”
沈清晏想,依著自己那個二表兄的性子,隻怕再有一日,最多兩日,就會被人扭送上門,鬨上公堂。
“你去將咱們院裡的人都找來,將他們儘數遣散,發還身契。”她轉身,歎息道:“多給些銀兩。”
白鷺領命離去。
她既然決定走這一條凶險之路了,那便合該早作打算,莫要再將無辜之人牽涉過多。
白鷺依著沈清晏所言將府中的一應仆婢都儘數發還身契遣散了。待人全數離開之後,沈清晏命白鷺在院中擺上了一些箭靶子。
她的身子確實不是練武的材料,可當下的局勢輪不到她來輕言放棄。每逢中宵驚醒之時,沈清晏都在想,如果自己有一身好武藝是否容月也就不用死了。
日後她會遇上何等變故她拿不準,所以凡事都隻能按最壞的打算來。她必須習武,至少她要保證自己身體強健不會動輒纏綿病榻。
她的想法是好,隻可惜她也隻是個凡人哪能一步登天?白鷺挑了一張最輕的弓箭給沈清晏,可沈清晏費了好大的勁都沒能把弓拉開。
白鷺勸說著沈清晏,將一旁的袖箭跟弩箭往前擺了擺。左右都是練個穩準,沈清晏初學弓馬之道力量不足著實正常,畢竟她是個官宦千金。
沈清晏雖然是改拿弩箭練習,但依舊沒有完全放棄。她將自己的手腳處的薄鐵皮都換成了厚的鐵塊日日戴著。
她力量不夠,可她也不能過於明目張膽醉心武學一道。所以她隻能用這些偏門方法先讓自己的身體能習慣。
柳瑜那頭的銀子快花完了,為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