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曾記錯,侯夫人的生辰就在六月底,屆時她借此親自送上一份禮物,順道探聽一二。
“雩娘,雩娘。”沈清晏正埋頭刺繡,外頭傳來了徐徽寧的聲音。
徐徽寧甫一入內,便見沈清晏獨坐繡架前,忙道:“我的臨川縣主,你怎麼又在繡花呀。”
“我的長寧郡主,你這是打哪兒來呀?”沈清晏打趣,放下了手中的繡活。外頭翠柳已然端著茶水點心擺到了小幾上。
她接過沈清晏遞過來的帕子,隨意抹了抹臉頰上的汗水,笑道:“剛從西郊獵場回來,獵了些野味給你。”她端著茶水飲了口,見翠柳出去,悄聲道:“怎麼表兄府裡頭的人,還在你這裡呀?”
翠柳此人,徐徽寧是知曉的。
在朔陽王府內,除了欺霜姑姑,還有管事的陳伯,這翠柳可稱得上是朔陽王府內最為得力的大丫鬟了。她依稀記得,平日裡在外間打理蕭恕院落的,便是這翠柳。
“是欺霜姑姑送過來的。”沈清晏如實回答,“我還在想是否有什麼法子,能將他們再還回去。”
徐徽寧挑了挑眉,“霜姑姑送來的?”
沈清晏點頭。
“那你彆想了,還不回去的。”徐徽寧如是說著,順手又拿了塊糕點咬了口。
“她打小伺候我姑姑,滿府上下除了我姑姑,隻聽我表兄之令。說句大不敬的,即便是我那位皇帝姑父,也未必能使喚得動欺霜姑姑。”
“當年,姑姑戰死,我那位皇帝姑父彼時尚是寧王。那時,他要入姑姑的院子將表兄接出來,欺霜姑姑可是一人一劍將他攔在外頭。”
她又飲了口茶,複道:“她說,‘主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包括王爺。’。”
那時徐徽寧年歲尚小,並不懂個中深意,但如今想來,那時明德皇後如此托孤大約也是害怕有人傷到蕭恕。
“如今的朔陽王府,便是從前的寧王府。在王府最南麵的那個院子,就是姑姑的故居,而守在那裡的人,皆是姑姑當年的護衛。”
聽得徐徽寧如此說著,沈清晏忽然想起之前徐衍的一番話來。原來,那日她所處的院落是明德皇後的故居,故此,徐衍不得入內。
可,為何她又能進去?
因為蕭恕?
“你若想把人還回去,除非我表兄下令,不然這外頭的人,是寧死都不會走的。”徐徽寧言罷,起身走向繡架,見她繡架上是幾竿灰藍斜竹,嘖嘖幾聲,“你這是又要給我兄長繡荷包?”
她轉過身,語重心長道:“雩娘呐,你可彆繡太好,他又不懂珍惜。再說,祖母若是見了,又得嘮叨我不練女紅了。”
“這個不是給衍哥哥的。”沈清晏複行回繡架前坐定,手中執針繼續未完的活計,“怎麼,你這錯針繡法還沒學會?”
沈清晏的繡工如今這般好,也是被柳老夫人與徐家老太太一道逼出來的。
幼時,柳老夫人每每帶她過去徐府,便是讓她留在徐家老太太房內,由二位長者一道盯著她練刺繡。
她猶記得,那時柳老夫人每日都要檢查她的繡功,尤其是這個錯針繡法。
“姑姑就不會女紅。”徐徽寧扁了扁嘴,“我打小就敬佩姑姑,隻要姑姑會的,我自都會去學。當然,姑姑不會的,我也就晚點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