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而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 他正在按照他每天的慣例,寫日記。
――台燈的白光從他的鼻梁位置斜斜打出一道陰影,他的眸子隱沒在黑暗中, 但對於手邊的字跡, 他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手機震動了一下,杜而拿起來看。
隨即, 筆被放下。
杜而說不清楚他看到許綠的“彙報”是什麼心情。
許綠:【杜醫生,我今天渴血症又發作了, 我跟著隊友出門吃東西, 覺得特彆餓, 回來的時候發現喉嚨也開始發熱, 然後就是類似之前發作的症狀……我明天就要比賽了,上次咬了你的脖子之後我維持了很久正常的身體狀態,所以這次我不得不麻煩我的隊友了,就是上次我和你提到過的那個, 果然和你說的一樣,在咬了他的後頸之後, 我的不適以非常的快的速度消失了,胃部的饑餓同樣也消失了,但是不知道下次再發作的時候,血液提供者還是同一個人, 效果會不會減弱……】
許綠把自己感知到的細節都一五一十秒速給了杜而。
沒想到杜而隻回了她冷淡的兩個字, 許綠感覺有點古怪,便問:【杜醫生, 你在忙嗎?】
杜而:【在】
許綠:【好吧,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杜而:【哦】
杜而薄唇緊抿,片刻後, 黑框眼鏡被他摘下來放在了一邊。
在冷色的燈光下,杜而眯起眼睛,眸色深不見底。他繼而看向許綠發給他的那條最長的消息。
杜而在“咬了他的後頸”那一行字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便想到上一次,許綠牙齒抵上來的時候。
杜而微不可查地“嗤”了一聲,然後又看向另外一行的“血液提供者”,在她眼裡,她的隊友以及他,原來隻是血液提供者麼?
杜而:【你的隊友反應?】
許綠:【反應?和杜醫生你差不多】
杜而摁熄滅了手機屏幕,倏然從座位上起身。
一股煩躁在胸腔蔓延開來,杜而極少有這種情緒產生,尤其是麵對女人的時候。
他向來是施舍者的姿態。
可想到上次許綠咬下來,他體會到的那種感覺。
杜而不禁冷笑:真的能有男人能抵禦那種刺激麼?
她的隊友……
估計心理防線已經坍塌了吧。
就像……
杜而閉上眼睛,卻就像回到房間的虞湍茄,腦海裡全是女孩發絲淩亂、貓眼水潤的模樣。
不過五分鐘,杜而的浴室裡便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出來之後,杜而麵色平靜地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包煙。
嫋嫋的霧氣自他蒼白而骨節分明的指尖升起,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彌漫整個房間。
杜而咬著煙頭,下一秒卻又把煙丟到了地上,一隻腳踩熄了火星,他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
晚風吹進來,他的日記本被吹得刺啦作響。
杜而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拳頭稍微握緊了一些。
*
第二天早上七點,hope的所有成員在酒店一樓的大堂集合。
許綠下去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上了hope的隊服,因為昨天女裝照片上了熱搜的緣故,所以許綠在出門之前,用行李箱裡僅有的化妝工具,給自己的眼睛尾巴勾了個比較下垂的線條。
這樣她的眼睛和女裝的她還是有細微的差彆的,除此以外,許綠把自己的眉毛也畫濃了一點,看上去比不畫的時候多了幾分男生的英氣。
果然,許燕北一見到她,便大呼小叫起來:“哎,你這個眉毛是什麼東西啊,醜死了!”
他的嗓門很大,引得隔壁的一堆電競選手紛紛朝他們看來。
許綠眉頭一皺,扯著許燕北的袖子到一邊,小聲對他講:“你聲音給老子小一點,昨天沒看到熱搜?我帶著口罩,眼睛眉毛一樣被認出來了怎麼辦?”
許燕北:“……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討粉絲歡心故意畫的。”
“但是有一說一,你昨天在采訪的時候,憑什麼說兩個姐姐在幫你排隊?”
許燕北咄咄逼人!
許綠:“我不說是姐姐,難道說是兩個弟弟?”
她莫名其妙。
許燕北:“……你說兩個男生不行?你曲解我們的性彆,是不是怕被誰看見?”
他冷哼一聲,一副“我已經看透”了的樣子。
許綠:“當然怕被看見,我為什麼黑燈瞎火要和兩個男的出來玩,我是怕罵我的人不夠多嗎?”許綠理所當然地道。
許燕北:“所以你為什麼要和我們兩個男的出來玩?”
“你在我眼裡就是個憨批,趙朝新也差不多,不是什麼男人。”
剛好從他們身邊路過的趙朝新:“……”對不起,打擾了。
許燕北:“你去死,”
許綠:“……你自己要問的,”
兩個人因為怕對麵的人聽見,說的聲音很小聲。
因此靠得也就比較近,從側麵看起來,就像是在非常親密地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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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土蠶馬子,今天的他看不出什麼異常,表情和以往一樣平靜,就好像昨天在許綠房間裡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虞偷耐販⑺坪有刻意打理過,他以往的卷發總是蓬鬆而淩亂的,帶著一種天然的慵懶感,但是今天,虞偷木矸卻服帖地貼著他的額頭和頸部,看上去柔順且漂亮。
此刻他後頸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消失了。
“許綠,過來。”他忽然開口。
許綠抬頭看向虞停許燕北也跟著看了過去,然後一隻手摁住許綠的肩膀,挑了挑眉:“乾嘛?”
許燕北的動作讓虞偷拿濟微不可察地皺了起來:“不要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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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蛻音淡淡,但意有所指。
許燕北聞言立馬跳腳:“老子輕浮個屁。”
然後他放在許綠肩膀上上的鹹豬手也立馬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