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笑道:“我才不給你治。”
“鬆手,”鄧玄籍感受的手腕間越來越重的力氣,空出手來扳開她的手指,緊緊握住,“你這壞姑娘,怎麼用這麼大的力氣?”
話雖如此,他語氣中卻無一絲責怪之意,沈嶠自知理虧,嘴上卻絲毫不鬆:“鄧大人自幼習武,怎可能被我一個才練了幾天劍的人弄疼。”
鄧玄籍就伸手去拿她臉上的書卷,沈嶠不由閉上眼睛,片刻卻發覺,並無想象中的陽光刺眼。
她輕輕睜眼,鄧玄籍就在椅邊看著她笑,一手擋在她眼睛上方幾寸,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我對你是不是很好?”
鄧玄籍心中計算著沈嶠的眼睛差不多能接受陽光,才放下手,俯下身子湊到她眼前。
他突然靠近,沈嶠感到心跳加快,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想要往旁邊躲躲,此時的姿勢又不允許。
她偏過頭去不看他的眼睛,依然淘氣道:“你都說我是壞姑娘了,欺負欺負你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鄧玄籍被她逗笑,心中無限的歡喜,這樣玩笑逗趣的清閒午後,縱千金也不換。
“好啊,你這輩子想欺負彆人,儘管來找我便是,像我這樣任你欺負的,可是天上地下再難尋覓。”
他撐開沈嶠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輕聲問道:“阿嶠,你想欺負我多久?”
沈嶠臉上一紅,拂開他手就要坐起,鄧玄籍絲毫不躲,一手攬住她肩,給她借力,等她起來坐好,才輕輕取開手臂。
“你手腕的紅印,再不給我看,都要徹底消褪了。”沈嶠望著他肌膚上那道淺淺的紅痕,不知怎地,忽然覺得有些臉燒。
鄧玄籍好笑道:“你還希望一直留著?那我去上值時被同僚瞧見,該怎麼解釋?被一隻小狐狸撓的嗎?”
沈嶠見他笑眼彎彎,一看就沒安好心,白了他一眼道:“你無故擾人清夢,我稍稍給你點兒懲罰,這很合理,鄧大人小心眼兒,還一直同我計較。”
“還說不是壞姑娘,我怕你著涼,還給你蓋件衣裳,你反倒對我倒打一耙。”鄧玄籍鬆開她手,幫她籠了籠披風,“我本來也沒想和你計較,但你都這樣說我了,我不要點兒補償,可就說不過去了。”
“鄧大人想要什麼補償?”沈嶠彎了彎嘴角,好奇地問道。
鄧玄籍想了想,抬手撚下她發間一片碎葉,道:“我還沒有想好,先欠著,等我想到了,再向你討要。”
“不過,”他眼神中露出幾分認真神色,道:“阿嶠,你不要再叫我鄧大人了,聽著生分。”
沈嶠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在意這個,有心捉弄他,含笑道:“那你想讓我叫你什麼?明府大人,還是鄧公子?”
鄧玄籍見她又跟自己玩笑,抬手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隻是自己想了片刻,忽然發覺,父親去世時他還很小,連自己父母私下如何相處他都毫無印象,更遑論彆的親密夫妻。
是以除了“夫君”、“良人”之類的稱呼,他還真不知道,私下應該如何相稱。
可他與沈嶠還未到那一步,這樣稱呼,就顯得過於親密了,沈嶠也必定不會願意。
他一時沉默,腦海中過了好幾個叫法,都不甚滿意,有心問問沈嶠父母如何相處,又怕平白惹她傷心,終是無奈地認輸。
“我也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