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楨不再多言,徑直離開。
他剛走,妞妞就眼眶紅紅地抹起了眼淚:“太可怕了。”
其他幾個孩子也不敢再喊著說要下山找掌櫃了,一個個跟小鵪鶉一樣坐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懷李到底跟他們玩了個把時辰,見一個個可憐巴巴的,於心不忍,開口安撫道:“好了好了,今天先在這兒睡一晚吧,明天送你們回家。”
見過剛才那麵具人,他們才知道這位觀主有多好說話。一個孩子壯著膽子問:“那……掌櫃去哪裡了?”
懷李斟酌著怎麼說他們才能接受,狸歸卻兩手一攤,直白得可怕:“死了。”
庭院寂靜一瞬,須臾後再次充滿了小孩的哭聲,懷李手忙腳亂地安慰道:“他騙你們的,彆聽他亂講!”
饒是慶雲這好脾氣的都受不了,他皺眉道:“你是不是有病,刺激他們哭對你有什麼好處?”
狸歸剝了個栗子往嘴裡丟,壞笑道:“好玩。對我的心情有好處。”
懷李忙裡抽空瞪他:“你倒是不怕大人殺個回馬槍訓你一頓。”
狸歸十分輕鬆:“他肯定不會來了。”
慶雲不以為然:“怎會?明日的任務都還未派給我們。”
“就說你木,你還不信。”狸歸又剝了個栗子,“沒看見人往哪兒去了?”慶雲一愣,也反應過來,是往夫人所在的後院去的。
“至於明日的任務?很明顯啊,把這群小鬼送回去唄。”
他刻意笑得詭異,原稱得上俊的臉透出幾分邪氣,對小孩們低語:“我親自送哦。”
孩子們聞言哭得更大聲。
後院的施晚還疑心自己聽錯了,那哭聲若有若無,時輕時重的,令人不免憂心。
“繪櫻,你聽聽,是不是那些孩子的聲音?”
繪櫻給她夾了一根嫩菜心,聞言輕笑:“小姐彆擔心,前不久我取炭時經過,他們在為一隻蛐蛐下葬呢,哭起來倒也正常。”
施晚了然。她養的錦鯉咽氣時,也是哭了好久才緩過來。
“對了,我見另兩位也回來了。”繪櫻說的自然是那兩位“官差”。
“好,明日替我找兩位一趟。”施晚擱下筷子從桌邊起身。
繪櫻一愣,目露憂色:“小姐,怎麼才吃這麼點點,當心晚上餓。”
施晚笑笑:“夏日食欲不振,可莫要再逼我吃。”
其實是見過那斷指後她渾身惡心,根本不想吃東西,直到都沐浴完,也不願用晚膳。還是繪櫻硬磨著她,她才勉強塞了點。
她出了屋子,立在院中看夕陽。山腰處看殘陽,比山下要大許多,顏色也更濃豔,整個庭院都金燦燦的。
尤其是池中清泉,粼粼波光都泛上金色,煞是好看。她目光投向池水中,卻忽然凝住了。
這汪池水的位置很特彆,能映出一部分屋頂。她一晃眼,便瞧見倒影中的屋頂上竟有個黑影。
她僵立片刻,猛然回頭,上方卻空無一人。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