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李早有防備,攔下他迎頭斬來的一刀。隻一交手,他便能斷定,此人實力在他之上。
若隻有他,還能拚一拚,可現在身邊有個需要保護的,穩妥起見還是趁早開溜。他一記重擊將對方擊退幾步,便要立刻趕到施晚身邊,可此人實在難對付,眨眼間又纏鬥上來。
施晚開戰伊始已躲至井後,見兩人戰得難分難舍二,且懷李漸處下風,她伸手向腕上的暗器,暗暗瞄準對方要害處。
施晚屏氣緩緩扣動扳機,這暗器極趁她手,因此她的準頭很好,隻要擊中對方心臟,那便萬事休矣。
咻地一聲,濃鬱夜色中劃過一道寒芒,以閃電之勢射向刺客。他幾乎是立刻發覺有人背後偷襲,但懷李牽製住他閃躲的半身,即使已儘力躲閃,那支冷箭還是深深紮入他的右肩。
施晚心中一喜,她再次瞄準,這回一定要中要害。正當她要扣下扳機,一隻手忽然從後方鉗住她的手,令她五指動彈不得。
“暗中偷襲,阿晚什麼時候學了這樣的壞手段?”
施晚腦中轟然作響,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那人。
來者眯著一對狐狸眼,興致缺缺地看了眼戰局,將視線轉回施晚身上。盯了她半晌,他忽然伸手,將她戴著的風帽揭開,撕下她下巴上沾著的假胡子。
施晚麵上的偽裝隻有這兩點,全摘了之後,便完全露出底下掛著一副又震驚又不敢相信神色的美豔絕倫的臉。
“怎麼,阿晚不敢認我?”他蹲下與她平視,那本該死在獄中之人的臉,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眼前,麵上掛著一貫溫和的笑,“我沒死,你不高興?”
高興?施晚應該高興的,畢竟為他的身死失魂落魄好幾日,知道他還活著,應該喜出望外才是;但她麵上半點喜色都展不開,心中隻覺荒謬。
客棧裡的原不是錯覺,許茗帆真的沒死,帶人封了客棧四處找她的,真的是他。
見她愣神不說話,眼中毫無欣喜,隻意味不明地看著他,許茗帆麵上笑意淡了些許:“一個月不見,竟同我生分了?”
“生分?”施晚死死望著他,質問道:“你同阿舟是不是早就變了?你們與溧薯人勾結,暗中作惡多端,你問我怎麼與你生分,我倒想問問你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許茗帆眉頭微蹙,神情像被她的詰問當著心窩紮了一刀似的,刺痛不已:“我?與溧薯人勾結,阿晚為何這樣汙我?”
他拉住施晚的手臂,麵露苦澀:“阿姐確實是走了歪路,這我無法抵賴。但……正因如此,我才發誓要行醫從善,為阿姐也積些陰德。你不信我也罷,我隻想你無事。”
施晚打開他的手,“你若未與溧薯勾結,怎麼會知道我離開艾敕山,分明是他們給你傳的信。”她指著院中仍在纏鬥中的兩人:“還有這家夥,你派他來殺我們,這就是你的‘隻想我無事’?”
許茗帆溫聲道:“你且聽我說。有些事情我是身不由己,阿姐死後,我一直想鏟除溧薯人,為她報仇,是他們將阿姐引入歧途的。”
他眼中閃過憤怒:“但我人微言輕,勢力微薄,想對付他們,堪稱蚍蜉撼樹,為此,我才假意投誠,佯裝與他們合作,獲取信任,想從內部瓦解他們。”
見施晚仍是將信將疑,他長長歎氣,無奈道:“不錯,我確實從溧薯眼線那裡得到你離開的消息,便猜你會來大奐。可這裡是溧薯人的大據點,你跑來這兒,我豈能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