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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晚腦中浮現的第一個疑惑是,他居然有家人?
她還記得那道觀裡,他一身孑然地坐在樹下,仿佛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活脫脫一無牽無掛的孤家寡人,說他是天上掉下來的她都信。
現在告訴她,人不僅有家人,還有個英年早逝的三叔,她怎麼能不驚訝。
她張了張嘴,乾巴巴吐出兩個字:“節哀。”
“嗯。”他一筆帶過三叔之事,將話題帶回正軌:“段王之死真相不明,我隻知他是中劇毒而亡。”
施晚擰緊眉心:“凶手極大可能是假冒段王的人,至少他脫不了乾係。”
“不錯。”他直白道:“此毒很特彆,其中一味材料隻有溧薯才有。”
“你是如何知道的?”施晚奇道:“莫非你還通醫理?”
“恰得一醫者襄助而已。”
施晚恍然:“所以你將懷疑對象放在來自溧薯的鬼冥教教主身上。”
“不僅如此,我那日去見段王,他也提起過鬼冥教。”
施晚若有所思:“會不會是他發現了鬼冥教見不得人的一麵,被暗中滅口?”
“或許。”他雙目微眯:“無論如何,鬼冥教留不得。”
說話間,馬匹已出了山穀,前方不遠處可見集市。他忽然從後方伸手,勒住韁繩,馬長嘶一聲,止步不前。
施晚:“為何在這兒停下?”
他翻身下馬,示意施晚也跟著下來。
施晚扭頭看了眼離著老遠的地麵,心裡一咯噔:“我,我也要下?”
他朝馬上施晚伸手:“我扶你。”
“你可千萬扶穩了。”施晚再三叮囑,這才一手攥著繩一手抓著他的手,慢吞吞從馬上挪下來。
直到雙腳穩穩踩住地麵,她才長舒了口氣,看不出來這家夥還蠻貼心的嘛,見她不敢自己下,還知道伸手來扶她。
她內心小小誇了他幾句,然而,這點子好感沒持續多久,就被他接下來的部署擊碎了。
施晚指著自己,難以置信道:“你你你要我女扮男裝,混進官府?”
他:“不用擔心,我會暗中跟著你,保證安全。”
施晚:“我能拒絕嗎?”
他頷首:“自然。我不會勉強你。”
施晚剛心中一喜,便又聽他說道:“隻是那樣的話,你需要在一個與外隔絕的地方待上半個月,塵埃落定後,我再放你回家。”
施晚憤憤然指著他怒道:“這不是強買強賣嗎?”若是那樣,她跟人質有什麼區彆!
“那地方條件倒也不算不惡劣,隻是蟲鼠頗多,”他冷靜地麵對施晚幾乎戳到他麵具上的指頭,“我會讓人儘力驅趕的。
施晚:“……”
“行,我扮。”她冷笑道:“你可小心了,等我回去,這些賬我要一點一點討回來。”
“隨時恭候。”他邁腿往不遠處的茅屋走去,“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