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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晚明白他為何明知不能飲水卻騙宋黍喝,是想讓他口渴難耐,為了口茶水乖乖招供,可她有些害怕:他會不會死?
烏千量掃了眼宋黍,並無半點出手相救的意思,任他摔下椅子,在地上抽搐掙紮。
施晚眉頭微蹙,“就這樣?不管他了?”
“嗯。”
她正猶豫,身後宋黍喉中忽然發出嗬嗬怪聲,循聲回身,隻見他手上臉上重又浮現淡淡黑線。
他支起胳膊,抬著那張可怖的臉,四肢著地緩慢往她這兒爬來,“水……給我水!”
施晚心臟瞬間停跳一拍,他,他他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想喝水你自己倒嘛!
她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要找也不該找她啊,那家夥呢,這種時候跑哪兒去了!
她轉身就想往屋外逃,手剛碰上門閂,腰卻一緊,整個人驟然離地。
她剛一掙紮,烏千量突然貼近她耳邊低語:“不想掉下去就彆動。”
施晚聞言下意識低頭,那嚇得她六神無主的宋黍趴在離她足足一丈遠的地麵,怪異扭動著。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帶上房梁了。
施晚猛地抬眼看向“元凶”,他盤腿坐在房梁上,垂眼盯著底下的房門,右手毫不客氣捂住她的嘴,將她以一個扭曲的姿勢鎖在身邊。
施晚不滿地擰了把他的手指,從他指縫裡擠出微弱的抱怨聲:“你當我是麻花?這樣不舒服,我要換姿勢。”
房梁不寬不窄,她上半身被迫倚靠在他懷中,兩條腿為了不滑下去,不得不僵硬地緊繃著,難受得很。
僅僅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她就感覺整個身體開始酸麻。
許是她眼神太哀怨,他鬆了手,將施晚從禁錮中放出。
“逃出生天”後第一件事,施晚選擇緩緩爬起,調整成跟他一樣舒舒服服的坐姿。
可她剛抬起半截身子,就覺得晃得厲害,這要是摔下去了還得了?緊要關頭,她大腦空空,下意識一把摟住眼前人,跟抱著根柱子似的緊緊環住他。
這根柱子有溫度,有心跳,摟上去怪舒服的,軟硬適中,冷熱剛好,隻是有個缺點——他會說話,光揀讓施晚尷尬的說:“這就是你要換的姿勢?”
施晚乾笑兩聲,壓根兒不敢撒手,生怕摔下去:“借你身子一用嘛,彆那麼小氣。”
他眉頭微挑,不置可否,任施晚攀著他維持平衡。
她小心翼翼挪動身體,直勾勾盯著身下房梁,完全不敢抬頭看那近在咫尺的麵具,更遑論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可這樣一來,注意力就分散到其他感官上了——她能感覺身上多了一道目光的重量,他不再看下方的房門,而是一直無聲盯著她。
施晚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決定找個話題將這股微妙的情緒壓下。她小聲問:“為什麼我們要上來?不是說要離開麼?”
“有人來了。”
施晚心頭一緊:“褚柳?”
“不。”他輕輕搖頭:“來者人數眾多。若我所料不錯……”
施晚急切:“是誰?”
“你爹。”
“啊?”施晚驚得雙臂一緊,勒得手下“柱子”輕咳一聲。她低聲驚呼:“怎麼可能?!”
他目光平靜掠過她,掃向房門:“來了。”
下一瞬,房門被從外蠻力打開,為首那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她爹,施年慶。
施年慶帶著一大批官兵進來,麵色是她從未見過的難看:“搜!給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