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齊齊陷入沉默,施晚看他的目光都變得奇異起來。
清和愣了片刻,才意識到眾人會錯意了。他解釋道:“我是指用那幅字畫,從對方手裡換了一人自由。”
雲棠衣奇道:“誰能讓你費這個氣力?”
清和歎道:“貧道遊玩經過阜城,聽了樁奇聞。據說城主之女囂張跋扈,前些時日有位吳姓舉子赴京趕考,她竟是看中人相貌俊俏,命人強行將他擄走帶回府中。那舉子出身寒門,自幼喪父,母棄子改嫁,端的是舉目無親,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貧道此生最愛打抱不平,便登門拜訪,以字畫交易,苦心救他出泥沼。”清和恨鐵不成鋼:“怎知他半途竟自己跑回去了,整得貧道跟棒打鴛鴦的惡人似的。他竟還告那城主之女說字畫是假的,平白誣貧道竊了寶玉出逃。”
雲棠衣:“是何寶玉?”
清和冷哼:“若我知道,哪還需要避著他們?正是因拿不出所謂寶玉,甚至見也未見過,才被賴上。”
他半是無奈半是憤憤:“這豈非無妄之災?我看他堂堂七尺男兒竟被如此折辱才動惻隱之心出手相助,不念恩情便罷了,竟還以怨報德。”
施晚:“如此說來,適才外頭來的,便是這位城主之女派來的人?”
他點頭:“不錯。當時離開阜城時,一路追著不放的便是此人。真是惱人,殺不能殺,偏偏追蹤上卻是難得好手,甩又甩不掉。”
清和頓了頓又看向顧希楨,陰陽怪氣:“因而這才想讓我這好徒兒幫忙,怎知他如此不講情麵。”
施晚不解:“您拿他們沒辦法,難道換個人就有了?”
清和神秘一笑:“換是旁人自然不行,但那城主之女偏好俊俏之人,他露麵不比我這糟老頭管用?”
施晚:“……”原是要徒弟出賣色相換這為師不尊的老家夥自在,難怪他不樂意,換是施晚也要堅決反對,她擲地有聲,據理力爭:“他如今是朝廷命犯,大奐又有人想殺他,以這法子幫你豈不是惹火上身?不行!”
朝局動蕩,大奐群狼環伺,若是為了此事壞了大計,豈非得不償失?這回換她拉顧希楨往外走:“若是這種忙,還真幫不了了,我們先告辭了。”
剛走兩步,她牽著的手卻反手輕輕握住,她順勢抬眼,對上他滿含笑意的雙眸。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表現怎樣看都像打翻了醋壇子,不願彆的女子靠近他。天可見憐,她方才絕對沒有這重意思!
可在眼前人安靜目光下,她忍不住臉一熱,小聲強調:“彆多想!”
他緊了緊她的手,低聲道:“方才在外頭聽見你的主意,細細一想,用得恰當許是能一舉兩得。”
施晚一愣:“一舉兩得……你還要介入你師父這事?”
他朝她緩緩眨眨眼睛:“你不願?”
施晚一噎,她乾巴巴道:“我如何管得了你?隨你。”
他於是轉頭看向清和:“我可以幫你引走那人,也可替你踏進陷阱,隻是處在如今局勢,單憑我一人做不到。”
清和麵孔上帶出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