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問的謹慎,又補了一句,“希望二少爺趕緊好起來吧,天天病著都要吃湯藥,也太受罪了。”
“吳太醫說……”
一句話到了嘴邊,蘇鴻突然想起來吳太醫那些隱晦的提點,換了內容,“吳太醫也沒有說彆的,隻說了與哥兒的身體要好好的養一段時日,還重新給開了方子。”
與哥兒到底是他的嫡親兒子,就算他從未期待過與哥兒能為家裡光耀門楣,卻也希望他一生都是健康平安的。
“老爺說的話可當真?”
“當然是真的。”
“這樣啊……”
趙姨娘掩下心裡的疑惑,想著可能是自己太過於多疑了,便說道:“既然如此,妾侍就安心了。”
趙姨娘之所以這麼快相信蘇鴻,是因為蘇鴻無論在何事上都沒有騙過她。
蘇鴻翻個身,背對著趙姨娘,聲音倦極了,“快睡覺吧,我明兒一早還要去衙門公務。”
趙姨娘“嗯”了一聲,被蘇鴻感染的也打了嗬欠,她口齒都有些不清了,卻想起妍姐兒中午和她說過的話。
趙姨娘伸手便去拉蘇鴻的衣袖,“老爺,妾侍向你打聽個人。”
“誰啊?”
“大興阮二爺。”
“誰?”
蘇鴻的瞌睡蟲被趙姨娘的一句“大興阮二爺”又給嚇走了。
他又重新翻過身,麵對著趙姨娘,“你打聽阮二爺乾什麼?”
趙姨娘笑了笑,倒也沒有隱瞞蘇鴻,“妍姐兒過了年就要及笄了,妾侍想著那大興的阮二爺倒是個好人選……若是合適呢,咱們就給妍姐兒謀劃一番。”
“你還真敢想?”
蘇鴻直接靠著床頭坐了起來,“彆說妍姐兒隻是個庶女,她就算是我正兒八經的嫡女,那也是配不上阮二爺的。”
趙姨娘臉色一白,“老爺,您不能如此看低咱們的妍姐兒,她有才有貌的,怎地就配不上阮二爺了?那大小姐不是還和阮二爺議過親嗎?”
“你懂什麼?”蘇鴻說道:“姝姐兒是和阮清川議親,但那都是阮清川主動帶著媒人上門的……也是姝姐兒一直在拒絕阮清川。”
再者,他最近觀察姝姐兒的意思,似乎又有意於阮清川了。這門親事能成自然是最好的,無論是對他的仕途還是對以後華哥兒的前程,都是極其有益處的。
趙姨娘還要開口再說些什麼,卻被蘇鴻直接打斷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你以後都不必再提了。妍姐兒和阮二爺是斷斷不可能的。”
阮二爺就算到最後也沒有娶姝姐兒進門,他那樣的家世,也絕無可能和一個庶女扯上關係。
蘇鴻話一說完,躺下就睡了,再也沒有搭理過趙姨娘。
倒是趙姨娘,好好的被蘇鴻搶白了一頓,氣的一夜都沒有睡好。
下了一夜的秋雨,到了天亮才停止。
空氣清新又好聞。
大興。
阮家。
阮清川清早起來,穿了緋袍補子過來青崖院陪阮周氏用早飯。
阮周氏看著兒子一身的官服,怔了好一會兒,“川哥兒,你這是做什麼?”
阮清川親自接過丫鬟手裡的牛乳粥,遞給了母親的麵前,“陪您用早飯。”
“我知道,但是你今兒不用去衙門嗎?”
“用的。”阮清川拍拍自己身上穿的補子,笑著和母親說話,“我官服都穿好了,待會兒就去。”
阮周氏以為兒子就是單純過來陪他用個早飯的,便笑道:“你有孝心,母親是知道的。也不必大早上就過來,晚上從衙門回來,再陪母親用晚餐也是一樣的。”
阮清川吃了個煎包,溫和的反駁,“母親,我過來陪您用早餐,是想讓您今兒去幫我做件事情。”
“嗯?”阮周氏一愣,問道,“什麼事情?”
“您今兒去跑一趟通州蘇家吧,去給我提親。”
阮周氏剛喝了一口牛乳粥,差點被嗆住,“提親?”
阮清川應“是”,又說道:“我已經帶媒人登過門了,這次您直接帶著禮物和媒人一起過去就行。”
他原來找的媒人是壽國公秦家的老夫人,是阮周氏的老姐妹了。
“就是那位蘇家大小姐?”阮周氏又說:“今兒就登門去提親嗎?那也太快了些。”
“不快了。”阮清川俊雅的臉上還很坦然,“母親若是同意的話,按我說的做即可。”
“也好。”阮周氏想了想,說道:“……蘇家大小姐你可要看好了,成親是一輩子的事情。母親一旦登門去提親,這可就回不了頭了。”
兒子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要是放在彆家,孩子都要十幾歲了。這會兒急著成親,也算是好事,總比以前催著他都不成親來的好。
阮清川想起蘇姝,臉上不由得帶了笑,“看好了。”
“那好,母親吃過早飯就準備一番。”阮周氏也是個爽利的,“……然後過去壽國公秦家。”
她還要和秦老夫人說清楚呢,是不能晚了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