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都過去了。您不要輕易的動氣,再氣壞了身體可如何是好?”
蘇姝親自給宋梅茹倒了一盞熱茶,說道:“您先喝一口,潤潤嗓子。”
宋梅茹“嗯”了一聲,順應女兒的意思,低頭喝了一口熱茶,咽下去的一刹那。她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問道:“姝姐兒,你這喝的是什麼茶葉?”
蘇姝疑惑於宋梅茹的反應,老老實實的回答:“母親,是碧螺春。”
“是碧螺春不假,但是……”
宋梅茹卻忍不住的歎氣,說道:“姝姐兒,這是陳茶,你難道喝不出來?”
蘇姝愣了愣,倒也大方的承認下來:“喝不出來。”
她前世搬去靜蕪後,生活過得很苦。大嫂江氏更是克扣她一切的吃穿用度,能有口熟水喝就不錯了,茶葉卻是再未見過的。
她重生歸來也不過兩個月,多年的熬煎下去,對於茶葉到底是不是陳茶這件事,可能還真的就喝不出來了。
宋梅茹愣住了,她看著女兒,突然就紅了眼眶,又開始罵趙姨娘,“那個小賤人,她掌管著府內中匱,給你喝的茶葉竟然是陳茶……回事處的人也都是混賬東西,什麼人都敢欺負了。”
她氣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姝姐兒可是蘇府正經的嫡女啊,怎麼能受這樣的委屈。
蘇姝是一直覺得疲憊的,又被吵嚷的頭疼。
她無奈的勸解:“母親,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如何罵趙姨娘也是無濟於事的。好在她現如今已經不管家了,回事處的人您也可以慢慢的料理。”
林嬤嬤也忙著給宋梅茹撫胸口順氣,寬慰她,“夫人,大小姐說的極是。您不必再為那個小賤人氣惱了。”
宋梅茹想起內院的管事吳婆子今兒一早來給她通稟的消息,心情好了不少。
她擺擺手,讓站在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都退下,獨獨留下了林嬤嬤。
宋梅茹又讓蘇姝坐在她身邊,說道:“母親要告訴你一件事,但是你不要驚慌。”
她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你父親讓人押送趙姨娘連夜過去蓮溪寺出家為尼,還讓人提前割了她的舌頭,打斷她的雙腿……吳婆子說,趙姨娘最後都不成人樣了,都沒有撐到天亮,直接死在了過去蓮溪寺的半路上……”
“她活該。”蘇姝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驚慌,甚至麵不改色:“她謀害與哥兒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她自己定是不會有好下場了。”
她都恨死趙姨娘了,怎會還覺得驚慌?
趙姨娘就算是再死的慘烈一些,她都覺得是正常。
宋梅茹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一會兒,她去拉蘇姝的手,“姝姐兒,母親真是後怕啊。好在趙姨娘死了,她要是一直活下去,母親都不敢想象與哥兒的以後會有啥結果……你父親這個人,心狠,又看重家族利益和他自己的仕途。母親也是看透了他。”
蘇姝沉默了許久,說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母親,現如今趙姨娘已經死了,您必須要主管起府內中匱,權勢不能再旁落了。交給旁人,總是會生外心的。到時候我嫁了人,您和與哥兒若是再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父親那個人,您現下也知道了,是靠不住的。”
宋梅茹看著女兒一臉的認真,到底還是答應了。
她在閨中時,也是學過管家的,不過是身子骨太弱,不能操心勞動,一直也沒有真正的管過家。
她嫁入蘇家後,一開始是婆婆在管家,後來婆婆死了,趙姨娘看著還利索,她就把管家的權勢給了趙姨娘。
宋梅茹一直猶猶豫豫的,有話又不說,吞吞吐吐的。
蘇姝輕輕的歎氣,“母親,您和我還有什麼顧忌嗎?直說便是了。”
母親的性格實在是太軟弱了,又在內院養了多年,也不管庶事習慣了。想必她的建議,是給母親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姝姐兒……”
宋梅茹笑的靦腆,說道:“母親沒有管理過府內中匱,想是有些害怕的,雖然也學過……但可能會做不好。”
“您的意思是?”
“前些時日,母親不是也讓你學過如何管家嗎?母親倒覺得你上手很快……倒不如你先試著管理一下府內中匱,母親就在旁邊先跟你學一學……到時候你嫁了人,母親再接受也不遲。”
蘇姝略一思量,也答應下來。
母親那樣天真軟弱的性子,可能真的也做不好管家這樣的事情,而且她的身體也不允許她過於勞累了。
蘇姝覺得要是想一勞永逸,估計是要想彆的辦法了。
門外傳來小丫鬟的通稟,說是二少爺回來了秋水院。
“讓他進來吧。”
宋梅茹坐直了身體,說道:“我剛好有話要問他。”
有守門的小丫鬟給蘇琪與掀起簾子,蘇琪與順勢走進來堂屋。
宋梅茹卻冷聲讓蘇琪與跪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