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裡暗淡了許多,右手都摸到布簾子了,準備直接掀簾子進去,就隻當他剛才沒有聽到那一番問話。
沒料想蘇姝又開口了,“我院子裡的東西廂房現如今都還是空著的,以後你把給二爺熬湯藥的物件都挪來西廂房吧。嬤嬤年紀大了,這如何熬湯藥的活計不如直接交給我的貼身丫鬟秀兒,她是個能乾的,想必也能做好。你得空了也歇一歇。若是實在不放心,倒也可以指點一下秀兒,又或者給她看個火候也是好的。”
秀兒最是細心穩重的,若把給阮清川熬湯藥的活計交給她,自己心裡也是放心的。再者,有秀兒在,她也可以慢慢的跟著學,以後就能親自給阮清川熬湯藥了。
那婆子仔細打量了蘇姝,笑眯眯地:“二爺娶了夫人,真是二爺的福氣。老奴自當遵循您的意思。”
剛過門沒兩天的新婦就操心起丈夫每日裡要喝的湯藥,也是真的對二爺很上心了。若是老夫人知道此事,定也是十分高興的。
阮清川垂下右手,緩緩握緊又鬆開。
眼底瞬間的光芒卻炙熱明亮到驚人。
吃了早飯後,阮清川給蘇姝披上了大氅,夫妻倆攜手出了蘅華院,往阮老夫人住的青崖院走去。
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陽光透過間隙的樹葉灑在地上,一縷縷一束束的,燦爛耀眼。
蘇姝雖然前世也是嫁到了阮家,但她那時候不喜歡阮二爺,就連帶著也不喜歡阮家。這一世換了心境,看什麼雖然也都覺得熟悉,卻是很新奇的。
阮清川看到妻子看什麼都是很感興趣的模樣,自然也都由著他,倆人走的十分慢。卻也恰好在荷花池旁邊的小徑上碰到了帶著丫鬟走過來的阮陵寧。
阮陵寧身穿粉色繡桃花的襖裙,脖子裡帶著金項圈,秀氣的很。
她也看到了阮清川和蘇姝,乖巧的屈身行禮,喚,“二哥,二嫂嫂。”
阮清川擺擺手,讓阮陵寧起來說話。
阮陵寧看著是有些害怕阮清川的,但麵對蘇姝,卻小小的笑了下,還和她說話,“二嫂嫂,你也要過去給母親請安嗎?”
蘇姝笑著應“是”,伸手拂掉不知何時掉落在阮陵寧發間的落葉,邀請她:“我們一起?”
阮陵寧待看清楚蘇姝的動作後,又屈身道謝。
她的笑容大了些,“好的。”
果然是被阮老夫人教養的很好,一舉一動都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蘇姝想起阮陵寧的前世,她好像是嫁到宛寧陸家了。陸家雖然不是什麼勳貴人家,卻也是世代書香門第,且阮陵寧嫁過去便做了當家主母,婚後第二年就抱著嫡長子回來看望阮老夫人。
阮陵寧也是個極有福氣的。
阮陵寧的話不多,都是蘇姝問起來時,她才回答一句,十分的謙遜有禮。
阮清川他們到達青崖院的時候,大房和三房的一家子都已經到了。歡聲笑語的,熱鬨極了。
阮老夫人所住院落的堂屋布置是北牆上掛了一副山水畫,往下是翹頭案,翹頭案上麵有三對德化產的白底紅梅瓷瓶,中間是一架西洋自鳴鐘。翹頭案下麵擱了一張黃花梨八仙桌,擺著幾盤瓜果點心,桌兩旁放了圈椅。東西依牆各有六張圈椅並三張茶幾,都是兩張圈椅並一張茶幾的擺設。
阮老夫人看到蘇姝,擺手讓她過來身邊,和她說話,“我這兩日隻顧著家裡的親戚們了,倒也沒有問你……你可還習慣嗎?”
蘇姝笑了笑,說道:“媳婦兒習慣的。母親不必擔心。”
“那就好。”阮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又說道:“……你明日要回去通州歸寧,需要帶著的禮物我都安排你大嫂讓她提前給準備了,必定妥妥當當的。”
蘇姝“嗯”了一聲,又和江氏道謝,“多謝大嫂費心了。”
阮老夫人又喊了兒子阮清川過來身邊,蘇姝便找了個靠東牆的圈椅上坐下。靠東牆第一個位置坐的是江氏,第三個位置坐的是溫氏。夾在中間第二個位置就空下來了,蘇姝坐下的便是那個空下來的位置。
阮家的老大阮清巒和老三阮清右都到了,就坐在靠西牆的圈椅上。兄弟倆人一個長相斯文,一個是十分俊朗。
長相斯文的是阮清巒,十分俊朗的阮清右。
江氏笑的爽朗,“二弟妹說話太客氣了,咱們是一家人,我又主管著中匱,這些事情還不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手裡拿了一塊柿餅,遞給了正在和弟弟玩翻繩的阮蘭霄。
阮蘭霄愣了一下,抬眼去看江氏,奶聲奶氣地道謝。
江氏也伸手揪了揪她的丫髻,稱讚了一句:“霄姐兒好乖。”
阮蘭霄手裡拿著柿餅,也不和弟弟玩了,直接去了溫氏的懷裡靠著,壓低了聲音在溫氏耳邊說:“母親,我不喜歡吃柿餅。”
溫氏臉上帶著笑,卻沒有說什麼。她伸手把女兒摟在了懷裡,喂她吃了一口柿餅,就直接給拿開放在了茶幾上。
江氏也沒有注意,她正招呼著阮陵寧坐在身邊,“寧姐兒,過來大嫂子這邊坐。”
阮陵寧道了謝,卻說道:“我去和二嫂嫂坐在一處吧,二嫂嫂身邊的茶幾上擺了一盤子杏子糕,我喜歡吃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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