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道理……蘇嫵心裡都明白。
更何況,一家子的姐妹兄弟,身上都流著一樣的血,冠一種形氏,誰和誰又不是親人呢。
小丫鬟嚇得立刻跪倒在地上,哭著求饒:“三小姐開恩,奴婢不過是無心的一句話,絕沒有任何要挑事端的心思……您明鑒啊。奴婢也不敢的。”
蘇嫵好久才擺手讓小丫鬟起來。
主仆倆人又慢慢往前走去。
上去還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到了下午竟然下起了雪。
一開始的雪花就像鹽粒子一樣,到了後來就紛紛揚揚的,變成了鵝毛大雪。
蘇姝一覺睡到了下午,被秀兒告知下了大雪。她穿好了衣衫,趿拉著繡鞋就要去看外邊的雪。
她讓秀兒把雕窗開了一條縫,從那縫裡往外瞧。還轉頭吩咐蓮兒在屋裡燃上炭火,“堂屋裡隔一盆,內室裡也隔一盆。”
蓮兒答應一聲就去了,又喊了倆個小丫鬟過來幫她的忙。
“你若是要看雪,直接打開一扇雕窗即可。”阮清川係好了腰間的直裾係帶,走過去蘇姝的身後,也跟著她的視線往外麵看了一眼。
地麵已經下白了,雪花還是一團團、一簇簇的往下落。
蘇姝連頭也沒有回,下意識便說:“不行的。打開了雕窗就太冷了,你不能被凍著。”
阮清川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蘇姝會這麼說。
蘇姝看完了雪,卻連雕窗的那一條縫都隨手給關了起來。她轉身又看到衣衫單薄的阮清川,皺了皺秀氣的眉頭。
蘇姝想了想,又吩咐秀兒,“快去給二爺拿個湯婆子過來,要灌上熱水。還要拿綢緞墊著點,若是燙著手就不好了。”
秀兒屈身應“是”,掀起內室的細布簾子出去了外間。
阮清川看著妻子把丫鬟們指使的團團轉,又好笑心裡又動容。他眉眼間俱是溫柔:“我又不是個琉璃人,那就這麼謹慎起來了。”
他身體不好,一有記憶起就是吃湯藥和保養身體。母親自然是對他極好的,但是卻也從來不在這種小事上謹慎,她常說少時多吃些苦頭、多受點凍……未免就不是好事,也能鍛煉人的氣魄。
所以,即使是到了冬天,阮清川的手心裡再冷,也不會抱著湯婆子的。
蘇姝抬頭看他,一雙桃花眼烏溜溜的。
她咬了咬紅唇,說道:“你雖然不是琉璃人,但在我眼裡……就應該是這麼謹慎的。”
身體不好還不謹慎嗎?
真是的。
蘇姝一貫是懂事的,但倔強起來也是真的倔強。
她看著阮清川,眼睛都不眨,就等他回自己的話。
阮清川看了妻子一會兒,失笑搖頭,讓她坐在貴妃榻上。他蹲下身,很有耐心的給她穿繡鞋。
他說:“你說的都對。”
蘇姝滿意了,俯身去摟阮清川的脖子,軟聲軟氣地:“那你以後都聽我的……好不好?”
馨香溫熱在懷,阮清川也不問她說的“以後”都是具體指那些事,一律的點頭應下。
阮清川親了親妻子的側臉,輾轉親到了紅唇。
蘇姝卻緊張的很,都不敢回應就推開了。雖說這會兒內室裡沒有彆人人,但是秀兒和蓮兒很快就會回來了……她總是害怕被丫鬟們瞧見。
阮清川很顯然是明白妻子心思的,伸手摸摸她的發也沒有再繼續了。
秀兒果然掀起內室的細布簾子就走了進來,把灌好熱水的湯婆子遞給了阮清川,外麵還有一層素粉色綢緞夾棉的套子。
蘇姝瞧見了就問:“……這套子是我做下的?”
秀兒笑著應“是”,又回答她:“上麵繡的海棠花還是您自己親自畫的花樣子呢,您忘記了?”
蘇姝搖搖頭,她真的給忘記了。
或許是重生前的自己繡的吧。
阮清川卻細細觀看起蘇姝繡的海棠花了。
蓮兒把堂屋裡的炭盆點燃了炭火,又讓倆個小丫鬟抬著炭盆和銀絲炭過來了內室。
正在這時候,門外卻響起小丫鬟的通稟,說是二爺的小廝過來找二爺了。
蘇姝看了一眼阮清川。
“我出去看一看。”阮清川懷裡抱著湯婆子就走出了內室。
文泉就站在廊廡下,還在抖身上淋到的雪花。他一路從前院過來的,下這麼大的雪,自然是淋了滿身的雪花。
文泉看到阮清川走出來,笑了一半視線就落在阮清川懷裡抱著的粉嫩嫩……
他莫名就有些結巴:“二爺……您拿的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月底了,讓我來求一波營養液。
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