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姝“嗯”了一聲,讓秀兒去切些秋子梨端過來。她嗓子乾的有些難受,總想吃一點水分多的瓜果。
秀兒屈身應“是”,轉身退出了內室。
阮清川用手指捏了捏妻子的白皙手心,軟軟綿綿的。
他繼續往下說:“從每月的初一開始,每隔五天要上一次早朝的,早朝是卯時開始辰時結束。每隔十天可以在家裡休息一天。平日到達衙門的時間是辰時,晚上一般是申時左右就可以回家了,到家的時間差不多是申時過半。朝廷的挈壺正對平日裡官員到達衙門的時間管理,相對來說是不算嚴格的,隻要不晚到就行。但是對於早朝的時間就管理很嚴格了,各個官員必須提前候在大明門外,隻等到點後再陸續的進去。”
挈壺正是一個官職,專門掌知更鼓漏刻。
蘇姝聽得入神,偶爾還問道:“中午沒有吃飯和歇息的時候嗎?”
阮清川眉目舒展,十分的溫和:“午時到末時是用來吃飯和歇息的。”
“那你們要怎麼吃飯呢?是自己去衙門前就帶好飯了,一直留到中午再吃嗎?”
“也可以。不過各個衙門都是有公廚的,到了飯點自然就有做好的吃食了。”
蘇姝一聽說有公廚,更加好奇了,“是朝廷專門為你們做官的人興辦的公廚?”
阮清川把妻子的小手握在手心裡,“是的。”
“那你們要交銀錢才能進去吃飯嗎?”
“不用的,免費。”
蘇姝“哦”了一聲,讚歎不已:“朝廷還挺大方的。”
阮清川忍不住笑出聲,點頭應“是”,很是附和妻子的話,“也確實是大方。”
他每次和妻子相處,都覺得很愉悅。妻子對於事情的見解又爛漫又有意思,是他從前沒有接觸過的。
這時候,秀兒端著切成塊狀的一盤子秋子梨進來了內室,放到擺在羅漢榻上的炕桌上。蘇姝拿起小叉子叉了一塊,先喂給阮清川吃,然後自己也叉了一塊。
蘇姝還在發感慨,“怪不得天下那麼多讀書人都想著要做官呢,還是做官好,每個月不僅有銀錢拿,而且朝廷還能給管飯吃。”
阮清川還是在笑。
他順著妻子的話應“是”,一點兒也不反駁她。
蘇姝慢慢悠悠的把一盤子的秋子梨吃了大半,又囑咐秀兒,“你明日早些起來給二爺熬湯藥,熬夠一天的量。然後都裝在提瓷罐裡,到了衙門也能喝的。”
秀兒應了“是”。
阮清川其實想說不用的,四品官員公務的地方已然提供單獨歇息的屋子了,也可以架上爐子熬藥的。他以前在衙門時,熬藥都是由文泉去熬的。
但是他望著妻子專注又認真的模樣,便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夕陽落山的時候,青崖院的二等丫鬟晴朵過來了蘅華院,她把手裡油紙包裹的冰糖葫蘆遞給蘇姝,笑眯眯地:“二夫人,這是老夫人讓奴婢給您送來的冰糖葫蘆。”
沒想到還真的給她送了過來……蘇姝愣了愣,隨後臉頰有些紅了。
她伸手接過來,又讓蓮兒抓了一把銀裸子賞給了晴朵。
晴朵雙手接了過來,又屈身謝過,告辭回去了。
羅漢榻上擺的四梁朝冠和象牙笏已經收在了珊瑚六開門衣櫃裡,阮清川正靠著竹青色雲紋大迎枕坐在羅漢榻上看詩經,他此時抬眼看向了蘇姝。
“冰糖葫蘆?”
被阮清川一問,蘇姝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大致把阮陵寧要吃冰糖葫蘆的事情說了一遍,果然看到阮清川的眼裡帶了笑意。
“既然是母親差人給你送過來的,你就吃吧。”
蘇姝:“……”
她就知道阮清川會笑話她,還當真是。
蘇姝又想著反正她也被阮清川笑話過了,索性就打開油紙,拿了冰糖葫蘆來吃。
她低頭咬了一口,彆說,還真的是又酸又甜。味道十分好。
蘇姝走去了阮清川的身邊,故意說道:“很好吃的。”
她說了一遍,阮清川就隻是看著她。
蘇姝又說了一遍,“真的很好吃。”
阮清川依舊是不聲不響的看著她。
蘇姝發覺逗不動阮清川,就有些無聊。
她低頭又咬了一口冰糖葫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糖稀。
隻是一瞬間,阮清川的眸光就變得炙熱又暗灼。
蘇姝輕輕吸了吸嘴,隻覺得唇齒間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真的吃好吃極了。她小時候就有這樣的習慣,吃到好吃的東西時,就會吸一下嘴。
阮清川卻伸手把蘇姝拉到了懷裡,蘇姝還沒有說什麼呢,就被他吻住了唇。
特彆激烈又纏綿的一個吻。
蘇姝想掙紮都掙紮不開。
倆人的氣息都紊亂起來。
蘇姝慢慢的開始回吻,阮清川也終於嘗到了冰糖葫蘆的酸酸甜甜,他甚至還從蘇姝才咬了一下的給卷過來自己吃了。
等阮清川放開了蘇姝,蘇姝已經是臉紅氣喘了。
阮清川盯著蘇姝,終於肯回複她一直在說的話,“冰糖葫蘆確實很好吃。”
蘇姝瞪了他一眼,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