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蘭霄口中的大哥是阮宣鳴。
小孩子的話最是童言無忌的,他們知道什麼便說什麼,沒有對錯之分,卻也最真實。
江氏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充滿了屈辱。
阮大爺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儘。他的臉色比妻子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阮宣淨問道:“大哥是誰?”
“你都不知道大哥是誰嗎?”阮宣樺伸手指了指站在江氏身邊的阮宣鳴,奶聲奶氣地:“他就是我們大哥。”
阮宣淨抬眼去看阮宣鳴,沒有吭聲。
他剛才吃完飯的時候就見過“這位大哥”了,就坐在他的身邊,但是“這位大哥”根本也不理他,中途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不過他喝排骨湯時不小心把湯水灑在了衣袖上,“這位大哥”卻拿了帕子給他,雖然還是沒有理他……
宴息處就那麼大,阮蘭霄、阮宣淨、阮宣樺三人說話的聲音又不小,大家自然是都聽到了。
阮宣鳴自然也聽到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側過臉不和阮宣淨對視。家裡的弟弟妹妹們年紀小,都不知道“實情”,他原本也是不知道的,是母親.親自告訴他的。
他不能理解父親的行為,但作為兒子,也絲毫沒有去指責的權利。
阮宣鳴能做的唯有多多陪伴自己的母親。
大人們都是知道“實情”的,一時間又不好表現出什麼,難免的不自在,便各做各事,隻當沒有聽到孩子們的交流。
阮陵寧拉著蘇姝的手不知道在低聲說些什麼。
阮三爺在和阮清川商量著等到元宵節,阮家要在胡同裡放一場盛大的煙花了。
溫氏囑咐跟在身側的丫鬟,讓她給自己倒一盞熟水過來。
而阮老夫人卻招手讓阮蘭溪姐弟倆也上前來,和阮宣淨見一麵了。她想的就是讓阮宣淨趁著個節日和同輩的孩子們熟悉一下,反正以後時要養在家裡的,孩子們之間可以不親熱,但是卻不能彼此不認識。他們至少要知道有阮宣淨這個孩子的存在。
江氏看著婆母拉著阮宣淨和庶子、庶女們互相介紹,心裡說不出個啥滋味來。
她其實明白婆母已經很照顧她的心情了,不讓她操心阮宣淨的任何事情,也不讓阮宣淨過去翠華院給她請安,甚至在她過去青崖院給婆母請安時都見不到阮宣淨的身影……半個多月都過去了,每一次都是。
但她就是難受,就是不甘心。她自認沒有做過對不起阮清巒的事情,為什麼阮清巒要背著她在外麵養女人和孩子?難道他和自己說了,自己會不願意給他納妾侍養在家裡嗎?非要在外麵偷養著女人和孩子,這要是傳了出去,外人還不得都以為是她心思惡毒沒有做正房的氣量嗎?
門外傳來小丫鬟的通報,周婆子領著元大夫過來了。
元大夫先給阮老夫人拱手行了禮,笑道:“老夫人,幾日不見,您的氣色更好了。”
“老了。”阮老夫人擺擺手,“不中用了。”
她說罷讓丫鬟給元大夫搬個圈椅過來,讓他坐著說話。
“今兒請你過來,是想讓你給我那老二媳婦把個脈。”阮老夫人招手讓蘇姝近前來,又和元大夫說道:“大過年的,她總是乾嘔,我便有些擔心。”
蘇姝一過來阮老夫人的身邊,阮清川也跟著過來了。
元大夫笑著應“好”。他讓身後的藥童打開一直背著的藥箱,拿出了布枕。
有小丫鬟搬來了牡丹凳和茶幾。
蘇姝坐在牡丹凳上,把右胳膊放在茶幾上剛擺好的布枕上麵。秀兒走過來,幫她把衣袖輕輕往上麵捋了一下,又拿出帕子搭在了蘇姝的手腕上。
元大夫三指按寸口,隨後就收了手。
他笑著和阮老夫人道喜,“二夫人脈象強勁,往來流利,如玉珠滾玉盤。這是喜脈。”
“當真?”阮老夫人驚喜異常,還有些不大敢相信。她又連忙催促周婆子去給元大夫包個大封紅。
“老朽做了一輩子的大夫,這點本事還是有的。您儘管放心,等著做祖母吧。”元大夫笑的胡子直瞧,看著還在怔愣中的阮清川,一臉的欣慰:“二少爺,您也要做父親了。”
阮清川從小就是他一直伺候著湯藥的,自然是親昵了些。
周婆子並沒有提前準備封紅,好在小年夜最不缺的就是紅紙,她拿了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隨便用紅紙一包,就遞給了元大夫。
這是大喜事,元大夫也沒有推拒,順手就收了下來。
他又說道:“二夫人的身孕差不多一月有餘,定要好生照顧著。前三個月最為要緊……”
元大夫說了些主要的注意事項。
阮清川一一都記下了,他的神情極其認真,手心裡都出了汗。竟然比他當年去參加殿試要緊張多了。
蘇姝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鼻尖酸楚的厲害。
她淚水在眼眶裡忍的直打轉……她和阮清川的孩子是來了嗎?
她盼了兩世的孩子呀。
真的到了這一刻,她甚至想痛快的哭上一場,來宣泄她的高興和激動。
等送走了元大夫,宴息處徹底的熱鬨了起來。阮三爺、阮大爺都過來給阮老夫人賀喜,然後又給阮清川賀喜。
阮老夫人笑著看向蘇姝,稱讚她:“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女鵝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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