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婦人大部分都是這樣的,記性會不如原來好。”溫氏說道:“不過二嫂嫂不當寧姐兒的讚者也行,當天畢竟是人多嘈雜的,還是二嫂嫂的身子最當緊。”
阮老夫人也跟著點點頭,“老三媳婦說的有道理。”
寧姐兒的及笄禮是很重要不假,但是她的寶貝孫子更加重要,自然不能讓老二媳婦有任何的閃失。
她還等著老二媳婦這一胎給她生個孫子出來呢,那樣阮家的嫡房就有嫡長子了。
江氏端起茶幾上的盞碗,低頭抿了口熱茶水。
她笑著說:“三弟妹真是好口才,讓二弟妹當寧姐兒的讚者時就說的很有道理,不讓二弟妹當寧姐兒的讚者時就說的更有道理了。做嫂嫂的愚鈍,到底不如三弟妹聰敏過人。”
江氏就是看不上溫氏左右逢源的樣子,在老夫人處討巧還罷了,還想在蘇氏麵前落個好。溫氏不愧是庶女的出身,一水巴結人的方式她還真是學不來。
溫氏翻眼皮看了江氏一眼,神情淡淡地:“大嫂子要是真的學不來,平日裡就多學一學,學的多了自然就學會了。”
江氏:“……”
溫氏不知道是臉皮厚還是真的沒有聽出來她話裡的譏諷,竟然還出言指點她?
阮陵寧一直坐在一旁聽嫂嫂們說話。她手裡拿了一塊杏子糕吃,聽到三嫂嫂和大嫂嫂的對話時,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差一點要噴出來。
蘇姝像是沒有聽到江氏和溫氏的交流一樣,她偏頭看了一眼阮陵寧,說道:“你慢一點吃。”
阮老夫人立刻就訓上阮陵寧了,“都是大姑娘了,還和小時候一樣不當心,看你以後嫁人要怎麼辦?再如此冒失的話,可是會被婆家人瞧不起的。”
阮陵寧對於阮老夫人的教訓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羞紅了小臉。
她從袖口處拿出帕子擦嘴,絲毫沒有氣勢的反駁:“誰要嫁人誰去嫁好了,反正我是不會嫁人的。我要陪著母親一輩子。”
阮老夫人的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嘴上卻還在斥責阮陵寧,“不許胡說,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你若真是因為陪著我不嫁人了,我反而會憂心了。”
蘇姝笑了笑,插嘴說道:“母親彆擔心。寧姐兒不過是年紀小,又和您親近才這樣說的。”
溫氏也跟著應“是”。
她抬眼去看阮陵寧,笑眯眯地:“俗話說,孩子是誰養的就和誰最親。母親養大了寧姐兒,她這是舍不得您呢。”
江氏原本還想繼續和溫氏反駁幾句的,但是她又看溫氏毫不在意的樣子,以及阮老夫人、蘇姝等人也是各自聊的熱鬨,就單單把她一個人晾在一邊了……
她心裡愈發氣不忿起來,卻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能說。
阮陵寧眨巴眨巴大眼睛,起身去和阮老夫人撒嬌,“母親,二嫂嫂、三嫂嫂說得都是我的心裡話。我最是舍不得母親了。”
“這孩子,好厚的臉皮。”阮老夫人笑著輕推了阮陵寧一把,語氣卻是親昵的很:“去你二嫂子身邊鬨去,我可受不了你。”
寧姐兒和老二媳婦一向能處的很好,姑嫂倆人每每湊到一處,總有說不完的話。
阮陵寧嬌氣的“哼”了一聲,“我偏不去,就要纏著母親。”
她甚至擺手讓綠嵐把她坐的牡丹凳,搬到了阮老夫人的身邊。
綠嵐和綠意一樣,都是阮陵寧身邊的一等大丫鬟。
阮老夫人被阮陵寧逗得哈哈大笑,卻不再趕阮陵寧離開了。她對寧姐兒一直也是極其喜愛的,要不然也不會親自養在膝下了,現在看到寧姐兒如此的依戀她,心裡自然是高興極了。
阮陵寧吃完了手裡的杏子糕,和阮老夫人商量起要誰來給她及笄禮上當讚者的事情了。
“我倒覺得吏部郎中梁家的淵姐兒就可以。”阮陵寧說道:“我和淵姐兒素日還經常在一起玩,她人很好,又懂事又大方。她家裡的妹妹們都很聽她的話。”
“吏部郎中梁家?”阮老夫人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
江氏回答道:“母親,就是和咱們住在同一個胡同的梁府,梁居仁大人家裡……”
她和梁居仁的妻子趙氏說過幾次話,對趙氏很有印象。因為趙氏在她眼裡,實在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人物。
阮老夫人“哦”了一聲,說道:“我想起來了。”
她又轉頭問阮陵寧,“那淵姐兒是梁大人家裡的嫡女嗎?”
阮陵寧“嗯”了一聲,回答阮老夫人:“淵姐兒是梁家的嫡長女。”
阮老夫人沉思了片刻,點頭應下了阮陵寧。
她說道:“既然決定請人家做你及笄禮上的讚者了,咱們就要按照禮節去請,而不是你們小孩子間隨後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