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嗎?”
“嗯。”
阮清川深吸一口氣,打橫抱起妻子往黃花梨雕花拔步床的方向而去。
蘇姝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阮清川的袖子,聲音低低地:“夫君,還是白天呢……不大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阮清川把妻子放在床上,隨手拉下了紫羅蘭繡纏枝紋帷帳。
他低頭去親妻子,單手解開了月牙白直綴的係帶。
蘇姝羞澀的躲了一下,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伸手去摟阮清川的脖頸兒,軟軟糯糯地:“夫君,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喜歡你。”
……我從未在這件事上騙過你。
阮清川一愣,隨後說道:“我相信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擔心他不相信她嗎?
阮清川心裡有些酸楚,知道是他的原因讓妻子沒有安全感了。
他輕怕妻子的後背,安撫道:“我是太喜歡你了,才生怕你不喜歡我。”
六月的天,變化總是快的。剛才還豔陽高照,這會又淋淋瀝瀝的下起了雨。那雨水澆在荷花上,花瓣兒搖搖晃晃,隨後又落入池水。
慢慢的雨勢又加大了,夾雜著微風。天地之間,就像是一道雨簾,鋪天蓋地的連成一片。往遠處看,房屋和樹木都看不清楚了,到處都霧氣蒙蒙的。
秋香挨個關上了內室打開的雕窗。她又打發守門的倆個小丫鬟和坐在廊廡下做針線的問菊和問梅,去彆處待著。
她拉著秋桂的手往轉角遊廊的方向走去,倆人坐在美人靠上閒聊。
秋桂熱的拿著帕子給自己扇風,和秋香抱怨道:“最近的天氣也太熱了,有時候夜裡都熱的讓人睡不著覺。今兒雖然下了雨,卻感覺更加的悶了。”
“夏天不就是這樣嘛。”秋香伸手去接順著廊簷瓦片往下落的雨水,有些心不在焉:“等熬過去八月也就好了。”
幾日過去了,她對夫人還是愧疚,尤其是看著夫人和二爺鬨彆扭……心裡當真難受極了。
“八月?”秋桂長長的歎息:“六月還沒有過完呢,要熬到八月也太久了,感覺快要熬不下去了。”
她不怕冷,整個人越冷越有精神;卻是受不了熱,一丁點熱就覺得熱的不行了。
“還能怎麼辦?”秋香看了秋桂一眼,很是無奈:“熬不了也得熬著。一年是有春夏秋冬的,哪個季節都要輪著來一遍,總要一天天的過下去。”
秋桂蔫蔫的應“是”,拿帕子接了雨水又擰乾用來擦手,突然又說起秀兒來,“我昨兒在後罩房洗貼身的衣物,還碰到了秀兒姐姐。她的精神看起來很不好,失魂落魄的。就連我和她打招呼,她都沒有聽到。”
秋香大概能猜到一些秀兒的事情,她做了二爺的耳目,對夫人身邊的事情就多了些敏銳,不過是不去猜想而已。
她阻止秋桂繼續說下去:“秀兒是夫人帶過來的貼身丫鬟,雖然和咱們一樣都是伺候夫人的,到底是有區彆……你不要沒了分寸。”
秋桂點點頭,“我知道的,就是覺得她最近有些奇怪,沒有以前麻利能乾了。”
而且秀兒一直都是負責給二爺熬湯藥喝的,最近也都交給了原來專程給二爺熬湯藥的那位老嬤嬤做。還說是疲乏的緊,做不了了。
這時候。
一手打著油紙傘,一手抱著.盆裝茉莉的冬陽過來了蘅華院。她看著庭院裡安安靜靜的,愣了一下。
秋桂眼尖,笑著起身和冬陽打招呼,“好久不見了,你和冬雪姐姐在花房還好嗎?”
“挺好的。”冬陽的笑容卻有些僵硬,“花房裡冬暖夏涼的,也沒有重活,我很知足了。”
她和冬雪畢竟是夫人指派過去花房的,管事的當然不敢讓她們做什麼,不過都是一些輕便的活計。
待在花房確實是很舒服的,但是她心裡卻不這麼想。她更想待在蘅華院,做個一等丫鬟也挺好的,而且更有麵子。
更何況,她還有一些彆的說不出口的想法在……
秋香看著冬陽往這邊走了,笑著問道:“你今兒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花房新培育出了重瓣茉莉,很香也好看。”冬陽說話間,把抱著的盆裝茉莉給秋香和秋桂瞧,“我送過來讓夫人也看看。”
“確實很香。”秋桂低頭聞了聞,讚道:“這桃紅的顏色也鮮豔。”
“難為你有心了,咱們夫人最是個喜歡花的,她一看到肯定高興。”秋香從冬陽的手裡接過來,直接放在了美人靠上。
冬陽看到秋香的架勢就一愣。
她環顧四周,試探著問道:“怎麼不見夫人?”
秋香回答她:“夫人在屋裡休息呢,今兒不宜見你。等夫人醒來後,我會把茉莉拿給夫人,就說是你特地送來的。”
她看冬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又笑了笑,補了一句:“等改日的,你再過來給夫人請安。”
冬陽抿了唇不說話,過了會兒,問道:“……二爺的身體還好嗎?”
秋桂的表情有些古怪,她剛要開口,卻被秋香打斷了。
“二爺也很好。”
冬陽原本過來給夫人送茉莉花,就是想著或許能見到二爺一麵……結果,倆位主子她誰也沒有看到。